張儀正在外間道:“秋蓉怎麼了?”
雪耳小聲回答:“今早三爺同奶奶才走不久,王妃便使人過來把她叫了過去,現在還沒回來。婢子使人去打聽,聽說王妃已經把她關起來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張儀正又道:“那你這又是怎麼了?”
雪耳顫著聲音回答:“婢子沒什麼。”
外面一陣靜默,再沒有什麼響動。許櫻哥垂眸開啟左手邊那個長方形的匣子,從裡面抱出一卷畫紙。低頭安靜瀏覽,過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她聽見有人走了進來,她知道是張儀正。卻沒有回頭,只是安靜地等待張儀正發難。
張儀正低咳了一聲,許櫻哥放下畫紙。聽到他在她身後道:“你不去替秋蓉求求情?”
許櫻哥小心地把畫紙捲起收到匣子裡,淡淡地道:“王妃要收拾一個不懂規矩的丫頭,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甚至沒和這丫頭說過兩句話,根本不知她品性如何,為了什麼犯的錯,哪裡有資格亂髮言?”
張儀正拔高聲音道:“秋蓉沒有不懂規矩!你所嫉妒的不過就是她今早伺候我盥洗!你就不怕人家說你嫉妒不容人?你看雪耳那樣子多難看,也不怕人笑話。看看大嫂和二嫂都是怎麼做的?你不是一直號稱賢良的麼?你之前在旁人面前不是裝得極好?怎地這會兒裝不下去了?”
“你們的破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問心無愧,如果秋蓉真的為此出了什麼事,應該感到羞愧不安的人是你!雪耳自己樂意把額頭碰青,難道我能攔著她?”許櫻哥抬起頭來看著張儀正。憤怒地道:“名聲,不過是給人看的,究竟冷不冷、痛不痛只有自己才知道。我不知大嫂和二嫂有沒有在新婚第二日便要由著公婆來替自己撐腰出氣,我只是覺得從昨日到現在我都很屈辱憤怒!剛巧我運氣好,公婆明理樂意護著我,我便只有感激並接受,因為我雖想過好日子,卻不想把自己委屈成變態,我能做的事情很多。其中不包括和小丫鬟爭風吃醋!我要問三爺一句,這般折騰你究竟有什麼不滿?”
張儀正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怎麼秋蓉了?我怎麼秋蓉了?不過是打翻一盆水就值得你們大驚小怪的?我為什麼要感到羞愧不安?就算是我做了什麼……”他乜斜了許櫻哥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她是母妃賞給我的,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不滿?誰告訴你我不滿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進門,好日子長著呢。有什麼不滿的?”
許櫻哥忍不住冷笑起來:“既然如此,咱們便等著看規矩的秋蓉有什麼下場,搬弄是非的雪耳又有什麼下場。”
張儀正得意道:“曉得你陰險狠辣,但母妃最恨的就是戕害下頭的人……”
許櫻哥攤了攤手:“既然我陰險狠辣,自然不會讓人抓到我的把柄。王爺王妃如此明事理,我什麼都不需要做,我只需要坐著看你怎麼弄死她們。”
張儀正怔了怔,大聲道:“你想得美!你去不去?”
許櫻哥穩穩坐著:“不去。她是三爺的人,三爺自己操心。”
張儀正跳了起來:“你這個惡毒的婦人!我錯看了你。”
許櫻哥輕笑道:“噓……我雖是三爺死皮賴臉求來的,但實際上還是皇后娘娘和王爺、王妃滿意了才娶進來的,三爺錯看不要緊,三位老人家可不能看錯。”
張儀正呼呼喘著氣,跺腳道:“我自己去說!”
許櫻哥拍手道:“去吧,去吧,王妃只怕更容不得她了,本來只是關關禁閉,這回只怕是要判流放。”
張儀正冷哼一聲,一摔簾子走了出去:“我等著看人家怎麼笑話你的惡毒善妒。”
許櫻哥扶著桌子坐下來,眼看著窗外的春光,心裡一片迷茫。說一千,道一萬,他只是想要她不舒坦罷了,這會是怎樣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