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懶腰,感到頸椎都僵痛了。她下定決心,等這件盛事過去了,一定向甘大夫請三天假,不幹別的,就光吃光睡,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己。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計劃遠沒有變化快。沈小大夫萬萬沒有想到,這潑天富貴的大喜事居然變禍事,導致婚車隊伍停留在清平城的時間遠遠延期。清平城裡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許多人紛紛掉了腦袋,連自己的一條小命也差點兒搭進去。
白竺國秘聞
婚車進城那一天,清平城張燈結綵,放鞭炮慶祝,老百姓們都沸騰了。雖然因為官府清空道路,護送的紅衣侍衛又圍得嚴嚴實實,天潢貴胄長啥樣沒看見,可光外圍的侍衛就足夠讓老百姓津津樂道了。那可都是出入皇宮的諸位!看那身量多高大,長相多有氣勢,多威風!可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吶!眼比較尖的還看清楚了豪華的婚車,有的祖墳上冒青煙的還看到一點兒皇子的身影!就這點兒資料足夠寫進家族大事簿裡,傳給子孫後代了!
玉蘭公主面無表情地坐在婚車裡。她身上穿著厚重華麗的紅色喜服,頭戴綴滿了碩大的珠子因而格外沉重的珠冠。婚車裡的布料都是最厚的,既保暖,又能隔斷外面的視線與喧囂。
婚車的兩側各有一塊四方的小珠簾,可以掀開。要是調皮的小姑娘早就這麼幹了,或者即使不掀開,心裡也想這麼幹。玉蘭公主卻完全紋絲不動。不是由於教養好,而是心若死灰。
這闊大的婚車是一個豪華的囚牢。外面的喧囂闖不進,裡面的孤寂逃不出。它會押著木然無語的她,把她送入一個陌生的皇宮,嫁給一個女人多的要死的老頭子。
玉蘭公主雪白的臉蛋上,掛滿晶瑩的淚珠。
傍晚。行宮。
白竺國二皇子與東川國三皇子接見完清平城的大小官員,又處理完一些瑣事後,便分道揚鑣。白竺國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居所,還沒歇口氣兒,就聽見玉蘭公主的貼身嬤嬤前來彙報。
“殿下,公主還是不說話,晚膳也沒有用,只喝了一點兒水。這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嬤嬤很為難。
二皇子哼了一聲,將攥在手裡的汝窯茶盅狠狠擲在地上,摔成了碎粉!
“走,本王要見見這個‘好’妹妹!”
嬤嬤應是,戰戰兢兢地隨著快步如風的二皇子來到公主的居所。
門外的紅衣侍衛見是二皇子,都立刻放行。二皇子一陣風似的衝到玉蘭公主的閨房,見她正坐在桌邊拿著一柄扇子,獨自垂淚。
二皇子的火氣噌得一下就躥上來,一把搶過那柄竹骨水墨的摺扇,作勢要折。公主立刻撲了過去,滿眼是淚地哭喊:“二哥,你敢折了它,我就一頭撞死!”
二皇子攥著扇柄不放,“你現在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你忘記來之前怎樣答應父皇的嗎?!父皇雖然開恩饒了那小子一命,若是你陽奉陰違,那小子的腦袋在頸子上怕也不那麼結實!”
公主哭泣不已,抽噎道:“二哥,我……我已然遵從父皇的安排嫁到東川國了……”
“本王獻給東川皇帝的,可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而不是病體支離的女人!好好吃飯!來人,上膳!”
有宮人低頭送來膳食,快速擺好一桌後,又迅速低頭離開。
公主沉默不語,一雙纖纖玉手還固執地伸出。
二皇子冷硬道:“吃完滿滿一碗飯,本王才會將扇子還你。”
有宮人端來水盆和毛巾,公主木然地洗了手,拿了玉箸往嘴裡扒飯。一桌新鮮熱辣的美食,她只吃著這一碗白飯。
二皇子坐在旁邊的紫檀椅上,冷冷地看著她。
僕從們連大氣也不敢喘,屋裡靜極了,氣氛讓人不安。
公主扒飯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眼淚大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