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眾旗兵嚇得不由自主往後退。
“你們殺不殺!”
一把拎起滴血的腦袋,邵九公根本不去理會那些待宰的漢軍旗兵,而是怒目圓睜,滿面寒光的看著李輔國和身後那些嚇得目瞪口呆的綠營兵。
望著那眼睛還未閉上的人。頭,再看如同凶神般的邵九公,李輔國如墜冰窖,眾營兵也是駭得連連倒吸涼氣。
“你們不殺旗兵,本將便殺你們!”
周士相的長刀也緩緩抽出,刀尖直指李輔國,心底暗贊邵九公這曾經的綠營二鬼子做得不錯。
“卑下。。。卑下。。。”
李輔國上下牙關打顫,雙手也哆嗦得厲害,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明軍竟然會讓他們殺旗兵,這要是動了手,便再無後路可退。可若不動手,看這明將兇態,那定是當場就要取了他們的性命。
殺還是不殺?
李輔國處於天人之間,進退兩難。他如此,眾營兵更是如此,長久以來滿州大兵和漢軍旗給他們的積威便讓他們自輕一等,不說滿州大兵,平日就是見了漢軍旗的都要退避三舍,打死也不敢得罪,這會卻要親手取他們的性命,這。。。這如何使得。。。
“還不動手!”
周士相等得不耐煩,轟然又是一聲大喝,今日他非要逼著這些綠營動手才行,否則,也只能將他們連同漢軍旗的降兵盡數誅了,因為留他們不得。
舊日行事,周士相向來是以兵殺官,留兵不留官,那卻是針對綠營,今日有這漢軍旗,卻當一改前例,叫這綠營來殺旗兵,非如此,這幫綠營兵不能為己用。
兵也好,官也好,動手宰了滿州人養的這幫乾兒子漢軍旗,他就是想有後路也不得,唯有死心踏地跟著太平營走到底。此與在邵九公等江西兵背後刻上“順治是一條狗”有異曲同功之效,所區別不過手段而矣。
他日若能同時俘虜滿蒙漢兵,則依樣畫葫蘆,叫這蒙漢兵去殺滿兵,動了手就是太平營的人,不動手,宰了便是。上梁山要交投名狀,入太平營的夥更要交投名狀。人心隔肚皮,不斷了這些人的後路,如何敢大膽驅使。
被周士相刀尖指著的千總李輔國還怔怔站在那,就在周士相真要拿此人腦袋震攝那幫營兵時,李千總卻突然動了,但見他身子猛抖一心,然後揮刀便衝向了那幫旗兵。
今日局面不是旗兵死,就是我死!自家不想死就只能叫他們死了!
一刀砍翻一個來不及退後的旗兵後,李輔國滿臉兇光朝手下們吼道:“弟兄們,殺韃子!”
“殺韃子,殺韃子!”
千總的帶頭讓營兵們再也無顧慮,一齊嘶吼著衝向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旗兵,落在後頭的營兵更是心急:旗兵比綠營少得多,這要是人都叫前面的人殺了,老子我不還是得死!
“老子是漢人,老子是漢人!你們這幫旗人畜生,老子把你們全宰光,看你們還敢不敢騎在我漢人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李輔國的一個親兵一邊砍那些連胳膊都伸不出擋刀的旗兵,一邊聲嘶力竭的咆哮著,叫得嗓子都啞了,那已被砍了十七八刀的旗兵身上沒一塊好肉,像是被分屍了般血液、臟器流了一地。這親兵像極了一尊凶神,像極了一個屠夫,他那猙獰,扭曲的臉在陽光的對映下是那麼的可怖,那麼的讓人望而生畏。
旗兵們的哭喊和慘叫讓東城變成一片人間地獄,有旗兵在臨死前發出惡毒的詛咒:“賊蠻子,你們不得好死,我家王爺不會放過你們!”
“老子連你家王爺一塊宰!”
一個臉上有疤的營兵一刀切開一名旗兵的嘴巴後,不知是因為殺得是平日聞風喪膽的漢軍旗,還是因為能夠活命而變得格外興奮,他哈哈哈的狂笑著,一雙充血的眼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