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他急匆匆的趕來的時候,得到的口諭又是請他在這裡等候一下,老佛爺才起。昨兒晚上皇上不敢打擾老佛爺的覺頭,今天趕早要去將這大事稟報,這也是情理之中,這等大事,怎麼能繞的過慈禧?
不過譚嗣同很有信心,讓慈禧在這最根本的官制人事變革摺子上面點頭。徐一凡那裡的威脅是最大的助力。他已經在上海見了英國人,還是首相特使,那位英國公使何伯雖回了北京,可無論怎麼探他口風,何伯都是一句話說,對於大清朝廷現在景況說,列強就算保持中立,他們的前景也大大的不妙。
事態切迫如此,大清中樞有如釜底餘生,只有信賴他譚嗣同來一個死中求生了!
再說了,在這官制人事改革上頭,譚嗣同花了這麼多功夫,已經做了足夠的平衡容忍,這也是他從徐一凡那裡學到的經驗,要做一件事情出來,有的時候須行不得快意事。
新式衙門要設立,原來的軍機處要改為權力很大的總理衙門。大清體制內的六部,毫無疑問總理衙門有管轄權。原來另一個權力中心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也要改成外務部,隸入新總理衙門當中,其餘如詹事府等等完全是閒差養廢物的衙門,一體裁撤,這毫無疑問是動了很多人飯碗。但是他譚嗣同也沒有做絕,裁掉的官員,都塞進了新成立的臨時差遣衙門,原薪暫時養了來——雖然薪水不變,可是衙門裁撤,事務費用就不知道省了多少!那些在各個衙門裡頭盤根錯節,敲骨吸髓的書辦書吏自然會恨不他譚嗣同死,可是他倒也不在乎,士大夫這頭,總算還能敷衍的過去。
至於切身於新政的其他事業如教育,選官體制,勸業,警務,交通郵傳……當初他在上海指點江山的時候,認為是一旦操權這些都是切迫必辦之事,現在卻提也不提,只是將大清中樞還有行政能力的衙門全部集中在新總理衙門手中,集中精力辦理籌餉練兵之事!根本穩固,才談的上其他進一步改革的政策!
清流盤踞的御史科道這些他碰都不碰,這些人嘴巴大,還不如先養著,省得麻煩。
關於遍佈大清中樞旗員的問題,他也和軍機處幾個滿軍機反覆商量過,拿出來的法子總算說的過去,各門不再死守滿員編制的舊例,每個衙門滿漢各配一套子,薪水靡費就不用說了,可是滿漢兩堂官互相扯皮,就不知道要誤多少事情!現在他的態度,就是要透過新總理衙門包攬把持一切,營造出干擾最小的情況,集中精力至少先渡過眼前難關!
滿員如果失了差使,但凡是五品以上,都送到新成立的國族宗室臨時差遣衙門裡頭養起來,至少待遇不少他們的。
旗人的旗餉制度,實也算是人事制度,譚嗣同聰明的暫時繞開這上頭,真要對著這上面開刀,他譚嗣同是真的不知道死於何所,更別說要幹一番事業出來了!
他算了算,現在朝廷能夠掌握的收入,將將夠應付朝廷運轉的開支和已經給剋扣七零落的旗餉,衙門改隸,權力集中之後,這個龐大統治機構上下其手偷漏中飽的機會也少不少,應該算是能支撐下來。在練兵大事業上,他就沒有選擇,只有和韓老掌合作一條路。
如果練起來,他在北地的地位就不可動搖,到時候再挾此兵權,徹底重新整理朝政!
這是他的路線圖,也是他最後孤心苦詣要達到的目標!
康有為他們那幫人在他耳邊嚷嚷,對他這個東躲西閃,委曲求全的人事官制改革方案大大的不滿,既然要包攬把持,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做絕!現在藉著徐一凡的東風,正是他們肆意行事的大好機會,一旦錯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再來!
譚嗣同當時冷著臉回答的就是:“包攬把持是什麼意思?就是一切處置都在我方寸之間,既然你們要我集中權力,為什麼你們卻要反對我的決斷?”
當時康有為就是袖而去,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