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沒尾巴,他們可以說毫無顧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對於那些反革命的思想、言論,先不急於反擊,讓它們放一放,“毒草”出籠才好剷除。
年級輔導員和學生幹部領回黨委的旨意,不敢怠慢,連夜召集“積極分子”開會。首先傳達黨委會精神,接著啟發他們彙報各自周圍的階級鬥爭動向。揭發可疑的人和事。最後像“一幫一,一對紅”那樣,把“積極分子”和“可疑分子”、“危險分子”、“反動分子”結成對子,做重點“監護”,並要及時報告。“積極分子”們立刻分散開來,用警惕的目光捕捉可疑的目標。
至於群眾,差不多百分之百的人都把心繫在學校的運動上。大而化之,也可以說是把心繫在了社會主義“文化”的“大革命”上,系在了黨和國家的興亡上。那天吃晚飯的時候,學生大飯堂裡的人明顯地稀薄,就餐的人也都悶頭不說話,空氣中彷彿有一種什麼東西在凝結,在膨脹,誰一不小心摩擦出一星火花,就會引起全球性的大爆炸。晚上,學生宿舍裡只剩下一個看門的老頭,坐在門口遙望著朦朧的天宇。很多教師、員工下班沒回家,有些是回家後又重返學校的。校園裡燈火通明,馬路上、花壇邊、樓道里、教室中,到處是人,就像過節、趕集、逛廟會一樣人流湧動。當然,氣氛卻是毫無相似之處。他們有的一堆一夥爭論學校“運動”的大方向究竟是對還是錯;有的則在發表激昂的演說,當然也是兩種觀點,各人都引經據典(“運動”以來的檔案、報紙),說得頭頭是道;有的在抄錄或捉摸我的大字報;有的到處找我(或想鬥鬥這個青面獠牙的洪水猛獸,或欲會會無私無畏的大英雄,或打算瞧瞧卓爾不群的小女生),由於不同態度,他們各有不同表現:或指責痛斥,或讚賞鼓勵,或默默靜觀;有的三五成群捧著報紙研討兩報(《人民日報》、《解放軍報》)的重要社論和評論員文章;極少數沉得住氣的人,自己在燈下認真閱讀有關“運動”的學習材料。整個醫科大學沒有一個人在做與醫學科學有關的事情。
總之,一九六六年六月八日那個不尋常的晚上,興海醫科大學校園出現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景觀,興海醫科大學的師生員工的政治熱情也達到一個極致。
第二天,醫大校園裡又添了兩張質問校黨委的大字報和七張聲援我的大字報。
第三天,整個校園裡的大字報園地翻了一個新,大部分是把矛頭指向校黨委和個別基層領導的,而且所提出的問題已不僅限於“運動”以來所發生的事情了。
到此時此刻,反對黨委的大字報共三十餘張,寫大字報的人已達二百餘人。這其中僅有一張大字報是教師寫的,屬名者有三個人。由此可見,青年學生確實是“運動”的主力軍、生力軍。“運動”的發起人、領導人確實有遠見卓識。
這一晚,校黨委再次召開緊急會議,決定對於反對黨委的大字報給予堅決反擊,以保證學校的運動方向不偏離正軌;對於寫大字報的人,可區別對待,個個擊破,採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鬥爭策略;對於廣大群眾則正面引導,肅清反革命流毒等等。。 最好的txt下載網
六 “白色恐怖” 千軍萬馬困弱女(二)
第四天,也就是一九六六年六月十二日,整個醫大校園的大字報園地又刷了一個新——青一色的擁護校黨委領導,聲討、批判以白皪為急先鋒的一小撮反黨反人民的反革命分子。
一時間“黑雲壓城”(這是當時的說法,用習慣了,姑且用之)。我的《二問校黨委》的大字報還沒貼到牆上,就被踏得粉碎了。其他與我同觀點的人也沒有再張帖大字報——他們有的和我一樣不那麼自由了,有的是不敢堅持自己的意見了,像曲新芝之流。
六月中旬,市委派工作組進入學校之後,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每天有幾個人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