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對不起水處長,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極沒意思,但我還是要說,這次,我們怕是連累你連累大了……”
“我知道。”水玲瓏淡淡的,“其實,從一開頭我就知道龍琪是什麼人。我自願的。”
“可是……你也許會做不成官的。”
“做官?”水玲瓏笑了,“我做官為什麼?”
為什麼?汪寒洋也想聽聽她的高見,想知道她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抱負。
水玲瓏說:“千里做官為發財,我的錢已經很多了。”
汪寒洋苦笑。
扈平一路在想:我能為她做什麼?
雨,在車頂沙沙作響,進了山,路蜿蜒起來,像人的思念一樣,在濃如煙霧的樹木中曲折穿行,更添了幾分迷離的悽楚……
──如果她今晚真的“脫不了殼”,我怎麼辦?
我就先把那個方曉飛殺了!扈平惡意頓生。
可殺了他又如何?她還是回不來了。沒有了她,我不會死,可是,我的心會像一朵枯萎的花……扈平的氣一下又全洩了。
想一想,自己還在16歲花季時就出來混了,沒人關心也沒人過問,就像草地裡的冬瓜一樣,悄然長成,結識過不少朋友,也有過很多女人,但很少有能真正上心的。
那年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遊自力,不長時間的相處中,他老是說起龍琪這個名字,於是這個人就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中,不過,當時她是作為大哥的心上人讓他上心的。
後來見到了她,她的容貌還在其次,他不是沒見美女,白的黃的黑的棕色的五大洲美色他都閱覽過,主要的她的氣質,讓他有種迴歸的感覺。像多年的浪子突然見到了村頭那棵大槐樹……
是不是這些年太累了?想休息了?
也許是吧,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他覺得很累很累。尤其是在去桃花岙的路上,她在河邊的草地上站著時,他覺得自己就應該過這種生活──藍天白雲,綠草野花,樹林溪流,重要的是,有她。跟她一起到處走走,走遍天下。
總之,扈平的脆弱就是讓龍琪給激發出來的,也說不清為什麼,他就是願意看到她,願意相信她,更願意為她做點什麼,但他既不敢又不能把這種感覺表達出來,她是冷的,是傲的,是高高在上的。只有,也只有,在見到方曉飛時,不,不用見到,只要提到,她的臉色就會在一剎那間變得柔和,且動人。
這真是一種宿命。
不認什麼都行,六親不認也行,但人不能不認命!
唉,扈平心裡嘆息。快到療養院了,已經看到那一道紅牆隱著青青翠色,他加快了油門,她在那裡,方曉飛也在,但方曉飛能為她做的,我也能;方曉飛不能為她的,我還能。
方曉飛在風中站了很久,全身都溼透了,他無知無覺。
水玲瓏撐著把傘,站在他身後,“進去休息一下吧。”
方曉飛回頭看著她,輕輕地說:“請你好好照顧她,她懷孕了。別讓她吃生冷的,讓她儘量多穿件衣服……”
水玲瓏冷冷地盯著對方,“你懂得挺多的嘛,給女人侍候過月子?”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在痛罵了,“我看你是鬼摸頭了。”
她收起傘,抄起臺階上放著一個澆花用的小罐子,將裡面雨水譁一下澆在他頭上,“好好清醒一下!”
方曉飛吃了一驚,“你做什麼?”
“給你大腦清清淤血!”
“現在不是我的大腦有淤泥,是她……她懷孕了。”方曉飛在大雨喊著。
“對,正像你要結婚一樣,她懷孕了。你們各風流各的。”水玲瓏把傘扔在他身上。
對呀,方曉飛飛快地轉動著大腦──她懷孕了,我要結婚,對於我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