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平微笑,“生意做得再大,也得求人,我要是作了官,出了事就可以自己搞定。”
汪寒洋含蓄地笑一笑,“依我看,扈先生你不適合在官場混。”
“為什麼?”扈平覺得不解,作官有什麼難的?蓋蓋章,喝喝茶,看看報,吃吃飯,順便收點兒“孝敬錢”。
“作官不難,人常說中國的官是最好作的,是個人就能作,但扈先生你不行。”汪寒洋微笑著說,“因為有一點你做不到。”
“哪一點?”扈平跟汪寒洋並無深一層的交往,只在今天早晨時跟她有過一席談。這個女孩子看上去言笑溫婉,骨子裡卻很矜持,給人的感覺如水中花鏡中月,看得見,摸不著。
“不光是你做不到,我看在座的大家都做不到。”汪大秘書越說越玄乎。
“到底是哪一點,你快說了吧。”楊小玉猴急。
汪寒洋笑了,“你們看王朔的書嗎?他那裡面有一句話說得非常經典。”
“是──我是流氓我怕誰?”喬煙眉想了想說。
汪寒洋搖頭,憋了一口氣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比誰都不要臉!”
話音一落,大家鬨笑起來。
汪寒洋道:“我說的是真的,這樣吧,給你們講個笑話:有一個新任教師,上課第一天校長跟他語重心長地說──假如有學生考試得100分,你要對他好,因為他以後是科學家,造福人類;假如有學生得60分,你也要對他好,因為他以後會返校當教師,作你的同事;假如有學生得30分,你也要對他好,因為他以後會賺大錢,能為學校捐款;假如學生作弊,你更要對他好,甚至裝作沒看見,因為他以後將步入政界,高官厚祿,所以,你不敢不對他好,否則……你以後就不用再買鞋了,因為有小鞋穿嘛。”
汪秘書話還未完,大家又笑起來。
“喂,小玉,你比較符合這個條件,你可以作官。”楊小玉跟人自來熟,所以扈平儘管與她相識不久,卻也可以開開玩笑。
“拉倒吧,”喬煙眉笑,“她要當了官,全國上下全成麗春院了。”
“算了吧。”楊小玉搖頭嘆氣,“我就是不當官,現在的麗春院也不少。只不過換了個名字而已。”
這話讓大家沉默了。
扈平想了想說:“難道好人真的不適合作官嗎?”
“怎麼不適合?”楊小玉一臉的不以為然,“包文正魏徵文天祥海瑞那不都是官?”
“他們是黑夜裡的一盞燈。中國上下五千年,是一個漫長的黑夜……它讓每一個清醒且有良知的官員活得太累太難也太苦了。”汪寒洋嘆了口氣,“文人們喜歡講道德文章,可道德文章管什麼用?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百官立德,為子孫造福,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始終是一句空話。”
“道德文章都不管用,那你說什麼管用?”喬煙眉問得很認真。
汪寒洋想了想,“善良的人只所以善良,是因為沒有作惡的條件。那就要問,是誰給了官員們腐敗的條件?誰給的,就讓誰去解決,又幹咱們什麼事?”
沒人吭聲了,扈平則隔著桌子默默地看著汪寒洋,這小丫頭,果然肚裡有貨,怪不得龍琪讓她演黑妞,哄得個小方團團轉。
“喂,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楊小玉喜歡熱鬧而不願意探討深奧的問題。
“好啊你說。”扈平笑。他很欣賞她的個性。
“是這樣。”楊小玉未說先笑,“一個寂寞的男人買了一隻蜈蚣作寵物,有天,他想帶他這個新朋友去逛逛,就敲敲蜈蚣住的盒子說:去散散步吧,今天天氣不錯。半天,盒子裡沒響動。過了一會兒,男人又敲了敲盒子說:咱們去走走好嗎?蜈蚣還是沒答腔。這男人有點急了,使勁敲了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