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吃痛之下縱蹄疾躍,揚起滿場塵煙,正好衝至那對男女和身後追上來的回人青年之間,截斷了兩邊的人。
跑在前面的那對男女未有所覺,追在後面的四個回人青年中倒有兩個剎足不穩,栽了跟頭,摔破衣裳、皮肉,只顧蹲在地上呲牙喊疼。另兩個見狀,暫且摞了前面的目標,先去摻扶同伴。
那對男女聽聞身後有異,均回過身來,女子的目光恰好對上韓若壁的目光。
韓若壁衝她扮了個鬼臉,又笑一笑。
轉身,他奔到自己的座騎邊上,摸了摸馬頭,又撫一撫被自己冤枉擰了的馬屁股,有些心疼地想:剛才下手不會太重了吧。
見馬兒完好無損,韓若壁這才舒了口氣,欣慰道:“還好我的神駒沒事,它可值好幾百兩銀子呢。”
那女子見狀,知道是他好心替自己解圍,心生感激,會意地點了點頭,轉身繼續和青年男子一道跑出了大空場。
沙吉大步來到韓若壁面前,兇睛一鼓道:“不問人,先看馬。你這人怎的如此沒人性!你的馬沒事,我的兄弟們卻可能有事!”
韓若壁口中連道:‘冒犯,冒犯……得罪,得罪……’之後,他裝出手忙腳亂的樣子,忙不迭地棄了馬兒,轉到那兩個摔倒在地的回人青年身邊,一臉真誠地慰問道:“二位有沒有事?嚴重不嚴重?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診金我來出。若我身上帶的銀子不夠,”他舉手一指稍遠處的黃芩,道:“我那朋友身上還有些。”
黃芩既不搭話,也不上前,只一邊冷眼旁觀。
那兩個青年摔的雖痛,但只是輕微的皮外傷,倒沒有多大事,狠狠瞪了他幾眼。其中一個狠聲惡氣地警告道:“小心看著你的馬。”
韓若壁點頭如搗蒜一般,道:“一定一定……”
他姿容出眾,儀表堂堂,本就容易得人好感,加上此刻又是一副知錯就改、老實厚道的樣子,沙吉等人反倒不好意思為難他了。
見人都走了,哈爾金也沒甚話好說,只能收拾起地上的羊皮,和沙吉告了個別,牽著騾子先行離去。沙吉則領著那四個回人青年,滅燈掛牌,催促空場內還沒走的零散客商撤貨走人。
韓若壁見大市也快要關閉了,再無處可逛,便和黃芩牽馬出了皮毛集市,找客棧投宿去了。
路上,他一邊走,一邊笑吟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此’情何限!……剛才那出戏有意思,那對男女更有意思。”
一直沉默到現在的黃芩終於開口問道:“縱馬攔人,你不覺多此一舉嗎?”
韓若壁道:“因何這麼說?”
黃芩道:“那男子一身內力出眾,武功定是不弱的,哪用的著你替他們操心。”
韓若壁笑道:“我是為那女子。”
黃芩困惑道:“怎麼?”
韓若壁道:“她十之八九是‘白羊鎮’上的人。”
黃芩道:“是又怎樣?你以為那男子會獨自一人離去,對她不管不顧,任人欺負?”
韓若壁搖了搖頭,嘆了聲,道:“於她而言,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同胞,傷了哪邊都不好過,真正是左右為難。”
黃芩轉頭認真問道:“你是原本識得那女子,還是對她動了心?”
韓若壁噗嗤一笑,道:“只要有眼睛的都瞧的出,那女子就算不是人家老婆,也是人家情人了,哪輪到我識得?再者,在這片地面上,‘神光堡’的人我可得罪不起,又怎敢對她動心。”
黃芩止步,側身站定,藉著月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道:“既如此,她為難她的,關你何事?”
在黃芩眼裡,類似剛才那對異族男女的糾葛,他根本無心理會,也斷不會出手相助,以己推人之下,也就無法理解韓若壁為何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