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怎麼看,對黃芩,韓若壁一語中讖……“看他這人,象是捕快;看他行事,絕非捕快。”
韓若壁是一個秀才,一個出生在橫山下,取名“若壁”的秀才;一個才出生,年輕的母親就難產死了,為官的父親就被貶為庶民,遣返原籍,再不復用的秀才;一個接連三次鄉試都未能中舉的秀才;最重要的,他居然是個武藝高絕的秀才……也沒有人能看得透韓若壁。
不管別人怎麼看,對韓若壁,黃芩的評價是:“就算是秀才,他也是個混身充滿江湖氣的秀才。”
這樣的二人在一起時,很多事情便無法確定,更看不清了。唯一能確定的,能看清的,就是他們間那份驚心動魄,那段風雨兼程,那場情愛糾纏……
一樁貌似平常的案子,能引出些什麼?
一個被譽為高郵‘福星’的捕快又能做到些什麼?
第14回:歸途巧識回女佯作中情,賽場僅憑一技凱歌連奏
二人經過一排人家時,只見門前支起幾口大鍋,幾個回人中年婦女正在鍋邊搓著麵條子,預備做油炸饊子。在她們旁邊,另有一群回人少女,或坐在門檻上,或站在院牆下,閒話嘻鬧。
估計是在自家門口的緣故,她們的著裝都頗為輕鬆隨便,頭上沒戴出門時常戴的蓋頭。
本來,韓若壁的目光只是無意間掃過她們,但轉瞬,他的眼睛忽的一亮,再次將目光落回她們身上,同時停下腳步,立於原地。
感覺身後之人沒有跟上來,黃芩回頭瞧了一眼,不明白他因何駐足,但終究沒有開口尋問,反而加快步伐,越走越遠了。
直待前頭的黃芩已瞧不見蹤影了,韓若壁這才緩步向那群少女走去。
來到近前,他打招呼一般地點了點頭,又眯起眼,咧嘴和善一笑,立時齒牙□,明媚盎然,將一班小姑娘迷得心神搖盪,陣陣恍惚起來。
別的不說,似他這等外貌、儀表,絕可稱得上光彩照人,而在關外,本就極少能見到如此標緻的漢子,這些涉世未深的回人少女更是不曾見過,加上見他舉止彬彬有禮,以為定是性情良善、隨和親切之人,如此一來,免不了有幾個少女頓覺風雷入懷,砰然間情竇乍開了。
沒等韓若壁開口說話,就蹦出一位身著青襖的少女,紅著臉,張口唱道:“想你則想你,心兒想成了核桃,腸子想成了皮帶,妹妹好比個白牡丹,要折就要折到阿哥的手心裡……”
唱完,在黃昏的光暈下,她笑得一臉嬌憨,毫不避諱地盯著韓若壁看,心裡火辣辣地想:這個阿哥長得可俊了,不知肯不肯對我的歌子。
她的同伴中有人笑著咋呼道:“穆娜,真是好樣的!我們都瞧著呢!”
韓若壁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似是完全聽不懂,更不知如何對歌。
其實,他是何等人物,怎會聽不懂,不會對?
要知道,除了經營北斗會的‘生意’外,韓若壁以前也是個花間柳下慣了的主兒,可算是個中老手。加上他南下百越,北上天山,遊歷極豐,東南西北,什麼花樣不曾見過,江河湖海,什麼女人沒有會過,別說如此簡單的對情歌,就是工整的風月聯,對他而言,那也是張口即來的麻利活兒。趟若放在平時,他玩心頗重,保不準即興對上幾句,調侃一番,也好趁機逗弄一下這個膽大的小姑娘,但一想到哈傑說的‘入贅’一事,便不敢隨便接她的情歌來對了。
其餘少女見那個名叫穆娜的少女吃了癟,都善意地鬨笑了一陣,嘆說這個阿哥沒瞧上她。
穆娜見狀,撅著嘴躲過一邊去了。
又一個身穿藍色皮坎肩的少女從地上站起身,抽出自己座下的羊皮墊子遞給韓若壁,羞怯一笑,道:“外鄉阿哥,走了很遠的路吧?來,給你這個,鋪在地上好坐著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