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壁道:“神光堡人才濟濟,並非威武行的那些打手,萬一其中有一個兩個懂些道術的,識破了,叫嚷開來,屋內的人又哪會如你所願,繼續說話相談?”
黃芩道:“也是。”
韓若壁搖頭嘆道:“當初只覺這‘六識神通’沒甚用途,不喜習練,現在想來若非輕視了它,今日也不至這般無可奈何了。”
黃芩道:“這門功夫我也略有耳聞。”頓一頓,他又道:“以前有個老江湖告訴過我,若有人以內力相助,施法者就可以聽得更遠、更多、更真切,可是真的?”
韓若壁點頭道:“的確如此。只不過被注入內力之時,施法者對相助之人最為不設防,是以相助之人必須絕對信得過,否則若是存心加害,施法者豈不經脈盡斷而亡?”
黃芩道:“你可信得過我?”
韓若壁沉默了良久,才道:“我自然信得過你。”眼珠一翻,他又瞧向黃芩,意味深長地追問了一句,道:“我能信得過你吧?”
被他如此一問,黃芩不知為何反而有了一絲猶豫,遲遲沒能作答。
此時,韓若壁已促催他道:“你快些以內力助我,莫等我改變主意就晚了。”
黃芩默默點頭,出手握住韓若壁伸過來的手腕,以手掌緊覆住其腕處的‘神門穴’、‘陽池穴’、‘太淵穴’, 而後輕閉嘴唇,舌抵上顎,純以鼻腔細勻地吸氣呼氣,一面催動內力執行,一面緩緩將內力透過三處穴位,注入韓若壁的經脈。
韓若壁則運起‘六識神通’之功,仔細查聽起來。
書房內,王定看了看手上的箭簇,道:“黑市上很一般的劣質箭簇也要一兩銀子一隻了,如果都是這樣好的貨,千餘隻四千兩倒也可以接受。”
尚廷筠道:“我也是這麼想。不過,這個司圖獨自前來,似乎是瞞著他們族長杜韋的。”
王定笑道:“他八成是想自己撈一票。難道你不想做這筆買賣?”
尚廷筠道:“我還在猶豫。”
王定奇道:“你是怕杜韋獲悉這筆交易後,會對‘神光堡’有所不利?”
尚廷筠搖頭道:“我何時怕過杜韋?況且他們的哈剌灰部在‘沙爾湖’附近,離我們甚遠,縱是因此交惡,也對‘神光堡’構不成什麼威脅。”
王定知他定是另有原因,於是道:“那又是為何?”
尚廷筠起身,來回走了幾步,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有訊息說,杜韋很可能暗通瓦刺。”
王定愕住了,道:“哪裡來的訊息?”
尚廷筠搖了搖頭,並不說明,只道:“我能肯定的是,這訊息絕非空穴來風。”
王定道:“在哈密,有哪個部族沒吃過瓦刺人的虧,沒被他們屠戮過?杜韋部也是一樣。恨之不及,豈會暗通他們?”
尚廷筠道:“你不覺得這兩年,杜韋有些奇怪嗎?”
王定回想了一陣,忽覺有異,點頭道:“是有些奇怪。比如說,他賣給我們的軍器,是從哪裡得來的?再比如,原本,他的哈剌灰部只在‘沙爾湖’以東,從不涉及以西的那片戈壁灘,因為那裡經常有瓦刺馬賊,以及被明廷打敗的零星瓦刺軍隊出沒,十分不安全。可後來,他卻慢慢地把領地往那裡擴張了。”
尚廷筠道:“不錯。沒得到他可能暗通瓦刺這個訊息前,我只以為是他年輕氣盛,故意要和瓦刺人爭搶那塊地盤。但現在想來,也許他是想更方便地和瓦刺人勾結才對。”
轉而,王定面有愁容,道:“不管怎樣,這訊息只是個可能性,目前無從證實。”
尚廷筠沉吟了一下,道:“我不但想知道杜韋是否真的暗通瓦刺,還想知道他們賣給神光堡的軍器,是從哪裡得來的。”
王定頓時想到了什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