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顯然是在算計什麼,而妖皇也接受了什麼。
索細宮可不管他們嘀咕了什麼,只感興趣眼前之事,他伸出手叫喚道:“臭狐狸花招最多,碧發交出來,你這三途河跟本宮主天生反衝,越待越想發火。”
慕奈蘭也不理他,懶洋洋笑起,彎彎的桃花眼滿是善意,他客氣著:“瞧你們說的什麼話,本少又豈會言而無信呢?上回是個意外而已,本少能與妖皇商量什麼,只不過本少幫他開啟冰鎖,他放過鳳想兮,就這麼簡單。”
索細宮聽這話似乎也不無道理,慕奈蘭一向視鳳想兮如命,言水宮卻不敢相信他,他明明有本事三言兩語讓妖皇打道回府,又何須找他們來幫忙?這當中必定藏了什麼貓膩,他眯起眼睛陰森森道:“你是否在碧發上動了手腳?”
“本少若動了手腳而你們三個人加起來數萬年修為還會看不出來?豈不是廢物?”一聽這話慕奈蘭立即就開心了,被嘲笑為廢物的索細宮不甚耐心,還待還嘴就被西流宮瞪了一眼,他早已不耐煩做口舌之爭,只把手一伸,“拿來。”
慕奈蘭對他嫵媚一笑,遞上碧發怪腔怪調說:“學著點,這風度才配的上魔界三宮之首,難怪你們兩千百年來還是這幅德行,修來修去還是不長進。”
他說的開心得了便宜扭進孤燈處,硃砂隱也隨之消失,三途河轉眼就剩他們三個,言水宮仔細琢磨剛才的事,慕奈蘭故意引他們來幽冥界碰巧撞見妖皇,以助幽冥界退敵的藉口交還碧發,似乎也無不妥,但總覺得這狐狸耍了什麼詭計,索細宮哪裡有他那麼多心思,只管叫罵,“該死的臭狐狸七百年過去還這麼牙尖嘴利的,本宮主沒回都沒佔到便宜越聽越來火,早晚剁了喂魂。”
“你都罵了他幾千年還沒罵夠?哪一回見你真剁了他?”西流宮實在是受夠了這三個長舌頭的男人,一轉身化作法光離開了幽冥界。
翌日,亂花山莊後山蒼蒼青竹拔地而立,年年歲歲經風雨不知寒,一眼望不到盡頭,雨後的溼潤引來陣陣清香,滴水落在竹葉上清脆的聲響清澈而寧靜,山中無飛禽走獸也無喧囂繁雜,只餘一縷清風,一間竹屋。
清風錯立在竹屋前,目光遠遠望去被法力籠罩著的末雪樓,末雪空常年站在樓頂,碧發在空中時起時落,英挺消瘦的背影染上一層薄霧,惆悵而單薄,白衫輕舞仿似迎風而去,她望了許久才收回目光,行步到竹下的浮七生身旁,那日浮七生見到扶挽音後,噙滿了淚水咬的嘴唇滿是血,她悄然嘆了一聲,“七生,十一少只不過扯慌唬你,欺你七百年前從未下過凡間,陌意桑轉世後未曾娶妻,你何苦這般對待自己?”
“清風,他這些年過的好嗎?可有喜歡的女子?”浮七生對於那日的鳳傾泠耿耿於懷,她看見扶挽音望向鳳傾泠時眸中一絲絲掩藏極好的憐惜,這令她寢食難安,日漸清瘦。
“喜歡的女子?”清風錯根本從沒想過扶挽音會喜歡哪個女子,想起他今生轉世的身世,不由苦笑,“他好不好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至於鐘意的女子,這世間能與他並肩的就只有七生你,其餘人怎配?”她憐惜的伸手撫摸浮七生臉上那道傷疤,似是喃喃自語:“曾幾何時,你這一張仙人容顏令天下蒼生為之痴狂,又有多少人羨煞?浮七生,陌意桑,飄揚九天外的神仙眷侶,傳揚了上千年的佳話,除了你,無人能配的上他。”
浮七生早已淚流滿面,搖頭不止,輕輕抓著她的手,哽咽哭道:“我不再是當初的浮七生,他也不是那時的陌意桑,七百年過去了還有什麼可以留住當初的種種。”
清風錯的手驟然滑下,浮七生淚眼朦朧,昂起臉遙望舊時的天界,彷彿再見七百年前那瞬的血烈,忍不住捂住了臉:“再也沒有了。”
同在烈日下,南墓山荷塘月色,垂柳依依,青山滴翠風景獨秀,在這風霜寒雪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