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當相信自己心中的第一感,不要被他人輕易迷惑,也不要因眼見的所謂事實而屈服,明白嗎?”
暮梓楓沉默了會展開笑顏,好似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糾纏在心裡數日的疑惑因他一句話煙消雲散,清晰一掃陰霾,她昂起臉,清秀的容顏掛著明媚的笑意,“多謝二師兄提點,梓楓猶如醍醐灌頂。”
“回去好好休息吧。”
暮梓楓走後,扶挽音獨自在外站了一會,蒼穹雲淡湛藍,嚴寒如刃,漫長的冬季一晃也將去,他抬足走向殘音樓,裡面還有墨雲瑕等著他。
“二師兄,這十多年來師兄妹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雲瑕十分愧疚。”
天才剛亮,二師兄事務繁忙一刻不得歇息,她們還一個接一個上門相擾,墨雲瑕自責的深深低下頭,二師兄自小在幾人心中便是沉著穩重,每當遇見無法解決或者解不開的疑惑時她們都喜歡往殘音樓跑,總能看到二師兄坐在玉桌旁或看書或喝茶,微笑的聽她們一個個大倒苦水,再逐一解決,一一安慰,讓她們再無困惑的離開,這養成了她們十多年來改不掉的習慣,而成長後的二師兄無所不能,天大的事經他處理後也能波瀾全息,無論是江湖武林,還是來勢兇猛的三界生靈,她們依賴二師兄成性,而二師兄從未曾不滿或拒絕,永遠溫潤的笑,似空谷間的蘭。
這種紮根在生命裡的依賴使她們忽略了二師兄會否疲憊?會否厭倦?二師兄從小就比旁人多一份思想,多一份智慧與氣度,有時候墨雲瑕常常望著殘音樓發呆,這一棟玉雕殘音真切的錯落在玉茫山亂花山莊中,裡面的人也安靜優雅的鮮少出門,她卻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感覺到殘音樓在一點點透明,裡面的人漸漸模糊,直到消失。
這是一種完全無法掌握的恐懼,她無法想象如果亂花山莊如果自己的生命裡沒有二師兄的存在。
墨雲瑕垂著腦袋無地自容,方才見勒緲雲與暮梓楓也來此,各自說出不同的問題提出不同的要求,而她的二師兄微笑著盡數收下,或滿足或解決,再片刻不停踏進寧靜的殘音樓,卻未得到一刻安靜,因為她還坐在這,等著他來解開疑惑化解問題。
“五師妹,你我同門十多年,你的事師兄責無旁貸。”扶挽音替她倒了杯熱茶推上去,安靜等她調理好情緒再說明來意,給予解決方法。
“雲瑕得此兄長此生無憾。”墨雲瑕讓突如其來的情緒惹到滿眶通紅,卻又不肯在他面前落下淚來,只有端起茶杯將淚灑進杯中,再一口飲進苦澀。
扶挽音佯裝未見,出言調解氣氛,也說出墨雲瑕今日的來意,“亂花山莊七大弟子的身份皆是天命,四師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從你我熟悉的花央河變成妖界之皇,這是我們無法阻擋的未知,你比六師妹七師妹要年長,當清楚前世的所有今生無法左右,即使往後大師兄破封成為魔界聖君,但他此刻依然還是你大師兄,以此類推,仙人清風錯此刻也依然是你三師姐,人當活在當下,不應為未到來的事情過多苦腦,更不應該被牽絆。”
他一席話犀利而直接,聽進墨雲瑕耳裡透進心中,人當活在當下,未發生之事誰也不會明白那會以怎樣的姿態來襲,若去耗費時光擔憂遙遠未發生的災難,何不珍惜當下尚有的時間尚存著是人?
“二師兄,是雲瑕愚昧為未發生的事庸人自擾,得二師兄一言告誡,雲瑕恍然大悟。”墨雲瑕深深垂首,困擾數日的問題竟如此簡單,只需要二師兄這麼一句話而已。
“五師妹聰慧過人,只是關心則亂,日後遇事沉著冷靜,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扶挽音送她離開,浮在唇邊的笑容消失無影,活在當下?真的能活在當下而不考慮更長久的永遠,對即將來臨的災難未雨綢繆麼?不能,至少他無法不細心算計遙遠以後會發生的事,確保所有他要保護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