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瘋不瘋,他與這案子必然有所關聯。」
想到自己面對的是個瘋子,蕭北城的態度也便緩和了些,沉下氣來耐心問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瘋漢連連點頭,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讓人看不透他的意思。
蕭北城拿了茶盤中的糕點,在瘋漢眼前晃了晃,「你要是好生回答本王的問題,想要什麼吃的都有,可想好了。」
「我……唔,飯!要飯的!」
果然是個要飯的。
蕭北城點點頭,把點心遞給沈祠,讓沈祠切成小塊遞給瘋漢,看瘋漢狼吞虎嚥的吃下了,又問:「你是個要飯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飯,有飯吃。」
「是誰給你飯吃的,又是誰讓你留在這裡的。」
瘋漢這下不說話了,看著沈祠手裡的點心,舔著嘴角,顯然是饞著,又不知如何表達,急的直跺腳。
沈祠又道:「說不出來的話,你給比劃比劃也行。」
瘋漢一聽這話來了精神,踮起兩□□叉站立,拈著蘭花指,一手高舉過頭頂,另一手則端在身前,顯然是伶人唱曲兒時的站姿。
光是這樣還不夠,他身子前傾,將腰胯頂了出去,一腿翹在另一腿的膝頭,竟然甩著兩手蹲了下去。
沈祠見了大驚:「王爺!這是……」
「臥魚。」
一種難度極高,對身體的柔軟度要求極高,戲劇中伶人時常表演的動作。
「這個人,難道會是……」
二人愣了許久,瘋漢見自己麻煩了一遭還沒人張羅給他吃的,顯得不大開心,便從沈祠手中搶了塊糕點,塞進嘴裡囫圇吞了下去,不小心噎住了差點背過氣去。
沈祠趕緊給他餵了幾口水,見蕭北城神色複雜,便知此人來歷定不簡單。
「把他帶下去吃些東西吧,這個人好好留著,明日子游醒了,會用得上他的。」
翌日一早,君子游醒來聽說這事,果不其然要去見那瘋漢。
這會兒下了一夜的大雨還未停,他光腳下床,腳還沒沾地就被蕭北城拎了回來,按頭推回床上。
「去的太早,瘋子沒醒也是無用。先看看自己有沒有哪裡不適,頭還疼不疼了。」
君子游揉揉睡眼,搖了搖頭,「就是有點暈。」
「你再不注意養著,就要跟那瘋漢一個下場了。昨夜本王讓姜大夫去看過了那瘋漢,說他的後腦曾遭過重擊,是被活生生打傻了的,你也得小心點,沒準兒再撞個一兩次就跟他一樣了。」
說著蕭北城就把一碗排骨鮮粥送到了君子游嘴邊,看著他喝完了,才讓他起身穿衣。
「王爺,您不覺著這個人出現的太過巧合嗎?死者過世當晚,他就出現在了現場,而且是抓準了我們去調查的時候,這很奇怪啊。」
「本王倒覺著只是巧合,畢竟昨夜你是心血來潮才會與本王打賭前去一探究竟,別人就算想動什麼手腳,也不會猜到你有這個舉動。」
「那就極有可能是想背著我們做些什麼,卻不巧被撞了個正著。該不會,那個瘋漢其實是裝傻充愣的?」
蕭北城閉目嘆道:「都說了姜大夫診斷過,他頭部的確有重傷的痕跡,可能性不大。方才本王讓沈祠去問過了戲班子的人,他們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瘋漢存在,還猜測是外邊跑進來的,你認為呢?」
「一個腦識不清,卻身懷絕技的瘋子碰巧闖進了戲班子嗎?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待我君三問前去一探究竟。」
君子游大搖大擺的出了門,全然不顧身後蕭北城是一副不屑的神情,走出幾步後才想起忘了什麼,又巴巴的跑了回來,從枕邊拿了他寫有「三問」二字的摺扇,大冷的天也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