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嘯眼前,這個被及時打撈出來的落水女人,在微微喘息著,彩霞把孩子抱到她的身邊。 她吃力的睜開自己的雙眼,瞬間流露出一種奇怪的光澤。而後又無力地,把天嘯和奚若四個人看了一遍。 並且試圖要張嘴說些什麼,但就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只能從喉嚨處發出咕嚕的幾聲。 也許此時的她,恢復了從前的記憶,也許是往事不堪回首。 眼淚從她腫脹的眼睛裡,潮水一般的盡情滑落。透明的陽光,讓她很難掩飾,那種久經憂患的心酸。 四個人神情憂鬱地站在她身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以此來安慰她。 溫暖的大自然光線,不經意地覆蓋她的全身,成群結隊的蜜蜂,在花叢間嗡嗡的飛鳴。 野外的好天氣,使她曾經蒼白的臉,漸漸的有了一些血色,她艱難的坐立起來。 當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之時,突然間伸出雙手,並且喊出孩子的名字。 一種力量促使他,竟然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隨後又摔倒在草地上,眼睛頓時亮了許多。 生命中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任何哪個人在一時間,也說不太清楚。 落水女人在死亡的陰影,還沒有散盡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孩子。 作為一個母親,在突然間選擇,還要活下去的渴望。 是什麼讓她煥發出,蘊藏在體內的這種潛能,也許這也是母愛的淋漓表現。 天嘯連忙吩咐彩霞,把孩子遞給她。她急忙接過之後,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 雙手宛如纖柔的野草枝葉,緊緊的抱著,一朵嬌嫩的花朵。 她佝僂著身軀顫巍巍的樣子,好像怕自己生養的孩子,被人搶走了似的,剎那間錯愕無語。 落水女人那雙流離憔悴的眼睛,在四個人身上移來移去,對於這些人她第一感覺都是陌生的。 天嘯看到這個女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他非常理解此人,此時此刻的心情。 臉上近乎微笑的神情,突然間被一種,凝重的思索所代替。 接著有一種萬千的思緒,從心裡油然而生。因為自己曾經也有過,這種絕望的時候。 貧困無助這四個字,已經迫她走上了,這種跳河結束痛苦的不歸路。 天嘯心裡無法不免產生出一種憐意,落水女人木然地,癱坐在草地上,瘦削的身體,像一條逆流溯源疲憊的魚,孩子從她懷中掙脫出來。 她麻木的神經,還沒有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來。一個人要是真正的,想要擺脫自己的生命之樹,是非常可怕的。 沉重的死亡之海,會很容易接納你。可是你要放棄的東西,太多太多,幻想、陽光、家庭、仇恨、愛情乃至謊言。 在有些時候,一個人不是掙扎到,該死時而死去的,而是到能死時死的。 雖然眼前的落水女人,選擇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結束自己的一生。 但眼前無人踐踏的青草,還有川流不息的激流,還不能過早地收留她的棲息,也是一種痛苦的掙扎。 這個落水女人,現在就是這樣,又苟且的活了一陣,恐懼、惶惑、驚慌的神情很難掩飾。 天嘯不知道怎麼勸她,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溫暖的語言,她都聽不進去的。 他沒有去安慰她,雖然她完全沉浸在,悲哀痛苦當中,準備忘記當前一切。 可是看到救過自己的四個人,他們的身影,已經深深地,刺入她的腦海中。 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之夜,從黑暗中擠露出來,一線微弱的星光。 她內心柔軟的部分,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死亡可以伸手可觸,但活著會的更加美好。 想想剛才自己做的傻事,執著的去選擇死亡,就像昨夜的雨,變成了隔世的味道。 春日的陽光如雨傾盆,毫不吝嗇的潑灑在,腳下的黑土地上。細心的人們,甚至都能聆聽到,莊稼苗的破土的聲音。 對於這裡的人們來說,是聽到的最幸福的聲音,好像是來自生命的喜悅。 遠處的奚若和彩霞,哄著被從河水中,救上來的孩子在一塊玩耍。 小孩子畢竟不諳塵寰舊事,面對這種險境不作不鬧,跟奚若她們姑嫂二人,玩的也是非常快樂。 這個小孩子,在兒時就具備這樣的適應能力,長大之後又該會怎麼樣。 奚若還順手在草地上,摘了一朵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