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一邊做著飯,一邊說話的聲音很大,聽起來簡直能震破人的耳膜。 天嘯聽後竟然感到有一絲溫暖,很自然地飄進自己的心裡。 此刻感覺她說話的聲音和語調,也非常相像自己的母親,想到母親都是多年以前的往事了。 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早上對待家人的那番情景,這也讓天嘯唏噓不已。 “你也別閒著了,飽飽地吃完早飯,抓緊收拾好你的東西,把這些大餅子,裝在馬車上帶到路上吃。 然後儘快給我滾蛋,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個男人,眼不見為淨。 你這個男人,住在我這個寡婦家一個晚上,雖然這個屯子不大,但要是被傳出去,我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當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然後什麼都不在乎,也不曾吃什麼虧。 我孤兒寡女的,還要在這裡生活,我不能不在乎。”此刻的中年女人,連看都沒看天嘯一眼,看似有些生氣地繼續說道。 她當然知道,當你在挽留一個落難的人,並且在留不住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攆走他。 並且還要具有攻擊性,讓別人認為自己也是不好惹的人。 中年女人這種攻擊性,事實上就是在為自己,努力爭取自我實現的動力和能力。 有調查表明:在心理意義上的攻擊性,並不一定是無限性,去攻擊和傷害別人。 無限性去釋放惡意和敵意,而是一種攻擊性驅力。 這其中就包括,一種人類進化的取向,是一個人為實現自身目標和想法,競爭和超越的能力。 這是人類與生俱來,胎帶的奮鬥和成就的驅動力。 擁有這樣足夠的攻擊力,相對很容易支撐起來,一個人的自信與堅持,反而還能歷練自身的力量感。 如果攻擊效能夠得到充足的發洩,才能為追求理想和目標,做出毫無保留的努力。 吃過早飯的天嘯走出屋,低著頭默默地打點自己的行裝,然後把馬車套好。 人在累的時候,身體非常的誠實,即使想離開,卻也邁不動步子。 中年女人抱著孩子凌栩,一臉無奈地看著正在忙碌的天嘯。 還有昨天晚上,睡在他身邊女孩子奚若,也在默默地看著他。 天嘯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也就是說可以隨時一個吆喝,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然後默默地走到中年女人面前,想接過自己的孩子。 可是凌栩兩手緊緊地摟住,中年女人的脖子,就是不情願鬆手,有哪個孩子願意離開母親的懷抱。 天嘯伸出手,把孩子強制抱過來,可是孩子立即甩胳膊蹬腿,嘴裡大聲的喊叫著。 而後把一張小臉緊緊貼在,中年女人的胸膛上,連瞅父親一眼都不瞅。 當然孩子這是不肯走,或許他在中年女人的胸膛裡,感受到了母親的溫度。 院子正前方几棵老榆樹上,有成百上千只麻雀。 用著尖尖長長的小嘴,正在梳理著被昨晚露水,陰溼的翅膀下的羽毛,神情悠然並且非常專注。 它們不時看幾眼天嘯,愜意地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好像也在勸阻他,不要離開,不要離開。 中年女人這時,又變換出乞討的目光,在探視著徵詢著天嘯的意見。 他也在望著她,身子微微的顫動一下,冷漠、呆板的面孔上,顯露出一種心靈受過的莫大創傷。 中年女人這時用一隻手,捋了捋額頭前,擋住眼睛的頭髮,緩緩的說話了,彷彿帶著若干淡淡的憂傷。 “大兄弟!如果你信得過大姐我,就把這個孩子給我留下,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能讓他餓著。 我不想再留你了,這人留也留不住,留住你這個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走吧!走吧!走吧!將來要是找到落腳的地方,安頓下來之後,再回來把孩子接走,這樣也不晚。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是不可能捨得,把孩子交給你的。 這孩子現在的處境太可憐了,雖然孩子是你的,但在我的懷裡睡了一個晚上,不哭也不鬧。 這就是我們娘倆之間的緣分,我是不會讓他跟你走的。”中年女人又羞又惱地,看著天嘯說著。 她羞的是自己強制性的挽留,惱的是天嘯的固執和倔強,她堅持留下他的孩子,就等於能夠留下他。 天嘯聽出了,中年女人說話的語氣,帶著堅決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