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池,池中無水,卻是細細的黃土。
原來那僅是個入口而已,將軍長眠之所,當在地下無疑。垂髫童子方才進去,
也應是以劍遁入土,禿鷹說滿山禁閉,卻不知此處是個遁法的活眼,以棲將軍之
軀。
此時幡內人正立於黃土之上,蒼蒼然如病樹臨風,頎身高聳,鬚髮遮面,破
衣四敗,幾不覆體。他那麼破破爛爛地孤身一站,氣勢卻如潮洶湧,壓倒當場。
那人想是心懷感慨,亂髮間眸光精亮,環目四顧,久久未發一言。
東府眾人卻已瞧出不對,紛紛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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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是將軍!你是何人?”
“你怎會來此?將軍究竟怎樣了?”
一名白衣少年高聲悲叫:“師尊養身之所,竟被此人侵佔!還多說什麼?師
尊定被他殺害了!”
帝君夫人在一旁只冷笑不已,數名白衣少年與東府灰袍人卻已忍不住出手攻
擊。那人長劍輕揮,劍芒微閃,將近前的眾人一一逼退,笑道:“我既從此地現
身,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急什麼?”
紀紅書一直留意那邊動靜,此時盯視片刻,忽然從我身畔掠出,顫聲道:
“大……大師兄!真的是你?”
那人一怔:“紅書?你怎麼在這?”
“京東人語”邁前一步,疑聲道:“閣下莫非是真武教玄武使李道兄?”
那人暢懷一笑:“不錯!在下正是李元其!京東人語,聽說你吟詩受傷,如
今可好些了?”
“京東人語”面色一紅,強笑道:“我吟詩……那個……受傷?莫開玩笑了!
李道兄,
傳聞你身繫牢獄……啊不……是功力被廢,行為受限……這個……總之是僻
世隱居啦,怎會從將軍廟……“
“不用避諱啦!”那玄武使李元其嘴角噙笑,沉吟片刻,轉向紀紅書道:
“小師妹,我此番抗命而出,你這便要出手拿我麼?”
“小妹不敢!”紀紅書臉上神情激動,欲泣又笑的樣子:“只是,大師兄出
關一事,我須得向總教呈報……”
李元其點點頭,不置可否,目光遊移,望見我時,似乎稍稍留意了片刻,但
隨即收回目光,向東府眾人道:“諸位,杜小天將軍已不在廟中了!不管是你們,
還是他人,恐怕都將白忙一場啦!”說到“他人”兩字時,他向帝君夫人投去一
眼,略現譏嘲之色。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俱是驚疑不定。帝君夫人則面無表情,
高深莫測。
“京東人語”道:“杜將軍不在?莫非他提前出關了?”
“那倒不是,他被我移往他處了,”李元其頓了頓,見眾人神色又是驚怒滿
面,便又道:“放心罷!我與杜將軍地下神交數年,情同弟兄,豈會害他?我此
番出關,亦仰賴將軍之助,才得如此圓滿。”說著,注目虛空,一抖手中長劍,
劍吟悠遠之音,似朝那不知身於何處的杜將軍去以致意。
“京東人語”道:“李道兄一言九鼎,我等自然不敢存疑,只是此中詳情,
還望李道兄賜告,也好教眾弟兄放心。”
“也罷,只是說來卻恐話長了……”李元其沉吟道:“諸位可知,將軍因何
作地眠修行?”
吳七郎黯然道:“是我東府弟兄,不忍見杜大哥受癲狂之苦,且殃及旁人,
才合力將其制服,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