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一定要去北海,他說北海有其他海域所沒有的藥。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藥救了我,那段時間的記憶也沒有留下一點。我開始有記憶時,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我傷好了之後,綠木叔公讓我學人間的禪學,直到那白鬚飄飄的住持說我已經摒棄世間繁雜,心如明鏡時,才離開了那裡,重新開始學習咒術。
因為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對什麼事都覺得有趣。我學東西很快,也樂意去學那麼多,如果不這麼做,我就覺得自己的腦袋空空,笨得很。
我的家在南海,那裡住著許多靈寵,還有許多千年老樹和有趣的生靈。綠木叔公總是會嘆息北海的樹太矮,森林太淺。我想他是很懷念南海的,但是我傷已經養好了,他卻還是沒有提出要回去,如今過去了五百年,我以為他不會再提。今晚剛曬完月光,往回走的時候,綠木叔公一直不說話。
我奇怪的打量著他,雖然平時他也不太愛說話,但是至少不會這麼沉悶。我戳了戳他的手臂,歪著腦袋問道:“綠木叔公,你有心事?”
綠木叔公看了我一眼,半晌才沉吟道:“明天,我們回南海。”
“嗯。”我點點頭,去哪裡無所謂,只要在綠木叔公身邊就可以了。
況且在南海,還可以見到我的父母,雖然我已經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據說我還有一個九尾狐姐姐,美得傾國傾城。想到這些,我興奮得一晚上都沒睡。第二天天剛亮,我就把叔公吵醒。
北海去南海要坐二十天的船,而且還得先去東海,然後再轉船到南海。
除了南海沒去過,北海常居之外,東西兩個海域我是經常去的,綠木叔公不喜歡窩在一個小木屋裡,北海待得膩味了,就會帶我去東海或者西海。那兩個海域其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它們會是兩個國家。
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遊歷,綠木叔公就把我身上的錢拿走,讓我一個人自力更生。不許我用靈力,也不准我化形去山上採食物,要像個正常的人存活下來。剛開始我還會跑到深山裡想摘果子吃,但是發現不用靈力而且是用人的身體根本就爬不上去,餓得要死時,只好下山。
一般我會耍點小聰明混飯吃,比如在客棧裡點了滿滿一桌酒,看到有面目不和善的人走進來,我會過去很親暱的假裝認錯人,拉他們過來一起吃。他們大多數會偷笑著過來吃,我吃飽後就會找藉口開溜。這種方法十次有八次會成功,失敗的話我就會被小二狠狠扔到門外,不過通常不會捱打。
又或者我會跑到賭坊裡,跟掌櫃的借五個銅錢,在一群賭鬼裡看一段時間,然後找到最倒黴總是輸的那個,跟他押相反的大小。他要是押小,我就押大,他押大,我就押小。十局下來,總會贏上九局。在賭坊裡待一個下午,我已經贏了很多錢,然後連本帶利還二十個銅板給掌櫃,剩下的錢可以讓我美美的吃上幾頓。
要是實在弄不到本錢,我會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叫花子,然後坐在熱鬧的集市裡,運氣好一個上午會有幾個銅板。我並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問題,綠木叔公說,凡間有云,拿得起,放得下。對靈獸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
綠木叔公很少對我說不能那樣做,不能這樣做,只要我做的不是很過分,他總是會在我做完一件事之後再跟我說幾句禪學。
有時候習慣了人的身體,反而覺得人的雙手比獸爪更好用,除了爬樹不太利索,吃東西和拿東西都很方便。現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一般都是人的模樣。
東海已經到了。
雖然在海上航行了有十天,但是我的精神還很不錯。找了間客棧吃完飯,傍晚又坐船往南海駛去。
不知為何,越靠近南海,我的心就越感到不安,起先還以為我多年未犯的暈船病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