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早了,多謝蕭公子的茶,這胭脂釀恐怕要下回才有福再品了,錦繡先行告退。”
“就這麼走了?剛剛利用完,就想要過河拆橋,太快了寫吧?”眼見著孫錦繡起身要走,蕭君玉垂頭撫著放在腿上的長蕭,幾縷長髮北風吹亂了散落下來,笑得別樣的淡漠。
孫錦繡一時啞然,她自然是明白了蕭君玉所言“利用”之事便是她在說服縣令和張捕頭的時候借了蕭君玉的勢。
真是小氣!
低頭望著蕭君**上橫置著的長蕭,想來是蕭君玉還在介意昨夜她同雲清揚合奏之事,望了眼四周,正好看見亭子的角落裡偷有架箏擺在那裡,便坐了下來,撫箏笑道。
“若是公子不介意,錦繡願撫琴以謝公子大義。”
蕭君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反正對方沒有拒絕的意思,孫錦繡樂得以一曲琴音還禮,不但風雅而且也免得蕭君玉提些不該提的要求。望著眼前這一把古箏,孫錦繡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東西她小的時候是學過,如今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首曲子大概是以前彈得多了所以還稀疏記得。
潺潺流水聲中,一道樂音從指尖流瀉而出,恍若曠野無聲的月光,又彷彿是亭臺樓閣間細細潺潺的泠泠流水之聲,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映明月與山巒壯闊之間,令人無限想往。蕭君玉也聽痴了一般,執起手中的長蕭,與之同奏。
“再奏一曲。”
一曲畢,餘音一繞又回到了原本的曲調之上,蕭君玉只以為她喜歡這首曲子,便陪著再奏了一遍,當蓼藍端著胭脂釀走進小亭的時候,耳邊同樣的音調已經響了三四遍了,這讓蓼藍對於孫錦繡更加歎服,這時間還沒有女子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同她家公子較真的。
剛想要放下胭脂釀悄悄離開,免得殃及了池魚就見蕭君玉放了下了長蕭,對著坐在古箏之前正要開始再奏一遍的孫錦繡開口道。
“換一首。”
孫錦繡癟了癟嘴,指尖一劃,另一道可以稱之為“驚天地泣鬼神”的音調響起,站在一旁的蓼藍面色一變,偷偷的抬眼望向了蕭君玉只見自家公子依舊神色如常,她自然也不好伸手去堵耳朵,只能強忍著站在那裡等著這一曲完結。
終於……
“換一首。”
才彈到一半,蕭君玉的嘴角終於不可抑制的抽了抽,額角的青筋不可抑制的突跳了幾下,心中盤算著是不是孫錦繡故意在整他所以才令這魔音穿耳。
“哦,”孫錦繡癟了癟嘴,隨即又換回了原本那一曲。
蕭君玉終於發現問題的所在,嘴角抽動的更加歡樂,“你只會這一曲?”
“是兩曲!”孫錦繡毫不臉紅的回答道。
孫錦繡很鬱郁,只因為雖然她只會彈兩支曲子,可是蕭君玉還是藉口將她留到了月之中天,可是卻又不給她喝酒,只是讓她喝著茶眼睜睜的看著蕭君玉自己將幾壺胭脂釀都喝乾了。
“蕭君玉,你請我來喝酒卻只給我茶喝,還要我看著你喝!”
終於孫錦繡在多次想要偷喝甚至是從蕭君玉的手中搶酒喝未果之後,瞪著眼睛霍的站了起來對著蕭君玉發火。
“我只是叫你來陪我喝酒,你喝茶,我喝酒,豈不快哉?更何況女子喝酒不好看,也傷身你還是少喝為妙。”蕭君玉拿過孫錦繡手中的酒杯,將瓷杯再一次放進了她的手心,笑得益發溫潤。
終於,當孫錦繡走出蕭君玉所住的別院的時候月至中天,子夜即將要過去。恐怕王鳳儀就快要沉塘了,颯颯的冷風吹過,令她清醒了幾分,腦海之中不知道怎麼的又想到了那一夜去求魚幼薇的場景,心中忽然清明瞭起來。
她有彷彿真的回到了那一夜一般,只因為眼前再一次出現了那一輛熟悉的馬車,同樣伸出一隻纖長的手,指節微微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