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副市長的女兒和一個有婦之夫或私奔或被挾持到了撥雲山,司副市長是為家事去的撥雲山。
他是正趕上了撥雲山受災,報紙和電視臺這樣報道,合適嗎?——這樣的詢問,在燈火通明的市政府會議室不斷出現了。
這一天,這一夜,可是百年不遇。在撥雲山,說書的裘老先生對司副市長說。
葉正然趕回溶洞,攙扶司耘慢慢上臺階往回走,返回洞口的“大廳”裡時,那裡已經光線昏暗,洞口處塌下了一大堆山石和沙土,只在洞口上方剩下了一條半尺高的縫隙了,這個縫隙和石壁上的三個“天窗”透過的一些光亮,被激起的塵土遮擋得忽隱忽現。
山塌下來了!我們被困住了!葉正然說。
你是說,我們回不去了?司耘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我們出不去了。葉正然又說。
怎麼會!司耘看著葉正然的沮喪和懦弱,十分不快。
我們得打電話求救。葉正然說。
司耘沒聽葉正然的,自己跳著衝向洞口,開始搬動石塊。她剛挪動了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就牽帶了很多泥沙下來。葉正然幾步躥到司耘背後,一把把她拉住,並開啟手機開始撥號,他不知道該撥打什麼號碼,腦子裡飛速調動了一下記憶,便按出了120。電話剛剛接通,外面的一個響雷突然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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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二章(4)
這聲雷並不只是響在天上,也響在了山上——山外,洞裡。
葉正然和司耘突然覺得腳下震動,四處石土飛瀉,頓時洞內不見了光亮,一片混沌。葉正然的手機裡已經響起了女人的詢問,但這邊卻無人應答了,電話那端的120女人分明聽到了剛才的尖叫,葉正然和司耘的尖叫。
昏迷了多久,葉正然和司耘並不知道。葉正然的手機被埋在一個看不見的地方,在120女人的不斷詢問中耗幹了電量,剛剛醒來的司耘聽到了那手機裡的最後一聲斷續的詢問,她想順著聲音尋找那手機,卻怎麼也動不了身體。她努力轉過身子,去摸揹包裡自己的手機,等她拿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被溶洞的水給損壞,無法開機了。
司耘什麼也看不見,她揣起手機,開始叫葉正然的名字。
葉老師?葉老師?葉正然!你活著嗎?活著嗎?
葉正然還活著。他咳了三分鐘泥土。他想說話,但一張口就咳得厲害,他憋住咳,爬著摸到了司耘的輪廓,使勁挪動身體,拉住了司耘。
葉正然在心裡說,都塌下來了,我們也許被砸進地獄了。
還能塌嗎?司耘靠住膽戰心驚地問。
葉正然極力止住咳,他感覺他每咳一聲那些泥沙就被震動得塌下一點,泥石塌下的聲音真的很恐怖。他很想說,司耘,我看不到你,但他只是攥緊了她的手。司耘的手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血,還是泥水。
塌下來的土石阻斷了湧進山洞的水,地上已經全是稀泥。葉正然和司耘每挪動一點,都會發出泥濘的聲響。這聲響就像蝙蝠的叫聲,陰森,刺耳。
葉老師,我們怎麼辦?
我們得回到溶洞裡。
溶洞在哪裡?
我們得慢慢找,應該找得到。
我的腿被壓住了,腳疼得厲害。
我全身都疼,不知道被砸著哪裡了,手機砸飛了,找不到了。
手電筒也被砸飛了,我的手機被水泡了,開不了機。
別緊張,這個時候越緊張越慌亂的。
葉老師,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怎麼會!
那我們怎麼出去?
先進溶洞,進去了我們就安全了。
溶洞不會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