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魯克來說,就像晴空霹靂一樣震懾心靈。彷彿有什麼東西突然被砸碎,悲從中來,不可抗拒,他的淚腺情不自禁分泌出眼淚。胸臆被某種悲涼地情緒所充斥。當冰涼的液體摧殘了半妖人的體質,離子風暴席捲了禾洲大陸,機夔的力量消失無蹤,心靈不再受到硬殼的遮蔽,那些被射線暴凝固起來的感情才開始悄悄溶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一滴滲透進他的血脈。
魯克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經歷了這麼多起起落落,看盡殺戮和流血,感情被嚴酷的現實摧毀。從懵懂到圓滑,從率真到冷酷,勾心鬥角,幻想破滅,前途一片迷茫,對人類地絕望。對妖怪族和半妖人命運的痛惜。最終全部化作兩行熱淚,沿著粗糙的臉龐緩緩淌下。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卡車沒有返回沼南集中營,而是停在了“浴室”旁的地下車庫裡。好不容易捱到夜幕降臨,魯克從車底鑽了出來,舒展一下筋骨,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從車庫外傳來了踉踉蹌蹌的腳步聲,一個敦實的男子搖晃著蹩進來,身形與魯克相似,似乎醉得厲害。“真……真他媽……”他嘴裡嘟囔著,酒勁上湧,本能地扶住牆壁,哇哇大吐起來。
刺鼻的臭味在空氣裡瀰漫,魯克不覺皺起了眉頭。
“噁心……真他媽噁心……”那人一邊吐,一邊痛哭流涕,眼淚和鼻涕滴滴答答淌下來,就像毒癮發作一樣。
魯克打量著他的體形,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大膽地主意。他放輕腳步,悄悄地摸到對方背後,看準了他頭頸,用力一掌劈了下去。力量和部位都恰到好處,那人哼都沒哼一聲,立刻像麻袋一樣倒在汙物中。
“見鬼!”魯克咒罵了一句,動手把他的衣褲都剝下來,連內褲都沒有留一條。他突然想起了陳宗白,這個天才的物理學家也遭受過同樣的厄運。
魯克翻遍了他的口袋,找到一包皺巴巴的香菸,一隻打火機,一把小巧地水果刀,幾張草紙,三把鑰匙,還有一塊刻有字跡地金屬牌。魯克仔細摸了幾遍,似乎是一個兩位數字,但指尖的感覺極其遲鈍,他無法分辨清楚。
“是個看守。”他嘀咕了一句。
夜晚地寒氣很快把他凍醒了,那看守蜷縮起身體,冷得直哆嗦。他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赤條條地躺在嘔吐的汙物裡,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一絲不掛。
魯克活動一下臉上的肌肉,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情,但轉念一想,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這麼做純粹是浪費表情。他搖搖頭,伸出手臂,叉住對方的喉嚨,手指緊緊扣在一起,越收越緊。
那看守迷迷糊糊,還沒從酒勁中清醒過來,喉嚨口就遭到突然襲擊,一絲空氣都吸不進去,他拼命掙扎,偶爾打到魯克幾拳,但手腳痠軟無力,跟撓癢差不多。
魯克鬆開手指,讓他略微喘口氣,把嘴巴湊到對方耳邊,惡狠狠地說道:“我只問一遍,如果不老實回答就掐死你!”
那看守急忙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合作。
“你叫什麼名字?”
他蠕動嘴唇含含糊糊吐出幾個音節,就像沒長舌頭一樣。魯克無奈,只好用力搖晃著他的腦袋,強迫他清醒過來,至少不要再發出顫音和模糊音。
一問一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魯克才從他嘴裡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第三百五十九章 妖怪族保護區(3)
他叫車獻,播磨市人,S集團軍C師退役軍人,看到招募妖怪族保留區管理人員的廣告,一時衝動報了名。他的軍人經歷幫助他順利透過了面試,在接受了三天的強化訓練後,昨天才被調到所謂的保護區,成為劊子手的幫兇。
他的主要工作是操作焚屍爐,把一具具慘死的屍體燒成灰燼,這是個煩重的活,沒什麼人肯幹,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