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辭燕剛剛睡下,我這便趕過來……謝氏如何了?”
郭嬛垂眸“交給三公子的媵妾了,謝氏的表親妹妹,倒是個有能力的人,不必擔心。”
洛真緩步走近,看向襁褓中露出一角的小臉。“難為你了,剖腹取子,即便是大夫也不敢輕易嘗試……”
郭嬛一筆帶過,似乎不願意提這件事。“那種情形下……誰都會被逼著做出選擇。”
洛真點點頭,便與郭嬛一路同行回了容華香榭。
郭嬛實在勞累,洛真便主動承擔了照顧小公子第一夜的責任,新生兒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沉睡,可是卻要間斷性有規律的餵奶,洛真幾乎一整夜沒有閤眼。要知道當初照顧嘉樹或者辭燕的時候都不是洛真親力親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在曹植和謝氏的孩子身上,洛真總想著萬無一失。
那一夜,同樣一夜未睡的還有郭嬛。
謝氏的話都在耳邊迴響,尤其是那句“別讓他太難過。”那是怎樣一種祈求,希望別的女人對自己的愛人溫柔一些。郭嬛死死地握拳,指甲在掌心嵌下深深的痕跡。
那之後,郭嬛便獨攬了照顧小公子的事宜。辭燕已然開始學會爬和說話,洛真確實也難以分身,卻時常去探望郭嬛,說一些家常,倒也不會覺得疲憊和無趣。
另一邊,謝嬌確實有點能力,將謝氏的後事安排的穩妥。
曹府上下的悲傷氛圍在短時間內便得到了平復,郭嬛和洛真在這方面是難得的一致,紀念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並不是整日讓悲傷壓抑了生活的所有,反倒儘快迴歸可以體驗幸福的狀態,反倒是最好的補償。
閒暇之時,洛真還不忘去雲中院探望彩兒,現在的彩兒獨居在偌大的院落中,整日悶聲不語。自從倉舒死後,她便一直持續這種狀態,起初洛真不願去強作笑顏寬慰她。而到了後來,即便是有心,也無法將彩兒拉出深淵。
心理醫生存在的最大好處並不是他們可以治好多少人,而是至少可以有一種職業是讓你有一個正大光明傾訴的物件。
而洛真不是心理醫生,彩兒也不願意找別人傾訴什麼。她大多數時候都在給倉舒洗衣服,偶爾會去看望曹操答應送給倉舒的那匹大象,看起來平靜的沒有任何端倪。
可越是平靜,心中的風暴便越是響徹心扉。
彩兒對著洛真笑“小姐,你來了。”
一句小姐,似乎又將兩人拉回當初年少,兩小無猜的時候。洛真鼻尖一酸,還未說什麼,便見彩兒的眼淚撲簌撲簌落了下來,她緊緊地拉著洛真的手“小姐,為什麼我犯的錯,要報應在倉舒身上呢,他是那麼好的一個孩子……”
倉舒,袁熙。
洛真不語,可心裡的難過卻是一漾一漾的。當初的一切歷歷在目,波折重疊扭曲成現在難以入目的樣子。倉舒自小便拖著病根,折磨了這麼多年,或許死亡倒是成了一種解脫。洛真還記得他蒼白的臉色,和病情逼迫而來的成熟。
而袁熙。洛真輕輕地抱了抱彩兒,彩兒似乎又瘦了,抱起來有些硌得慌。洛真卻不鬆手,她低聲在彩兒耳邊說著“我只有你了,彩兒,你要好好的。”
彩兒的身子似乎一僵,許久,緊緊地回抱住了洛真。
夏去秋來,曹操大軍浩浩蕩蕩的歸來,洛真自然想念曹丕和嘉樹,卻又擔心曹植歸來後,免不得又要面對如此境況,心情在谷底和雲端跌宕起伏。
郭嬛卻是冷靜的與尋常無異,照顧小公子只餘便是管理曹府的上下大小一切事務。起初洛真也擔心郭嬛如此勞累,卻見她似乎不知疲倦,眼神中透著無比鎮靜的氣息。
洛真一向知道郭嬛內心強大,卻不想竟是如此年輕的年紀卻如同耄耋老人一般。那一刻,洛真幾乎忍不住又要試探她一番,想要看看她是不是也是從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