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真的會去死呢。”
“這種事未必得吧?”
男人撥起了亂糟糟的劉海。
“你是不明白的吧。我看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因為你的母親是不會說出我要去死所以你得抱我的人。”
“可是……”
“我們換換吧?這樣你也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你的母親不正常。”
“就算不正常,也無法捨棄父母的吧?”
原本應該是看不到的,但是他的視線卻似乎在房間裡遊移著,
“她原本就是個愛擔心,有過度干涉的人,可是父親死了之後,她對我的執著就越發地變本加厲。在我成了高中生的那一年,大概是五月吧。母親說要帶我開車遠足。然後,她把我帶到懸崖頂上,說我不跟她做愛她就去死。”
河瀨響起了那塊開滿白色花朵的平地。
“你去的時候是傍晚,我被母親帶去的時候是夜裡。只借著月光,在黑乎乎的小路上一直走到了那裡。……甩亂了頭髮,自己撲上來的母親就好像怪物一樣。很快月亮就被雲遮住,什麼都看不見了。有的只是有什麼坐在腰上的感覺而已。可是男人這種東西真是罪孽深重啊,只要被吸被摸,不管對方是誰都會有反應……”
“夠了。”
河瀨不想再聽下去,打斷了他的話。
“別再說了,噁心。”
“你想知道的不就是這些東西嗎?”
“我沒讓你說的那麼具體。你就沒有罪惡感嗎?”
“有的啊。”
“聽你的口氣,我可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我一直在想,普通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男人用手背蹭著臉頰。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普通的,可是十五歲就和自己的母親有了關係,這我就不知道是不是普通了。畢竟做了這種事又不會寫在臉上。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普通,但是我很清楚如果自己跟普通不一樣,別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我。我在班裡也儘量地不顯眼,表現得特別老實。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母親上床的事。我不想被人輕蔑,也不想被人用那種眼光盯著。”
“只要說清楚了不就好了嗎。”
“說清楚?”
男人反問。
“和你母親說清楚,說你不想和她上床。”
“我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喲。然後她就哭著說‘你不愛我了嗎?’知道我道歉為止,整整一晚上都是這個樣子。之後就肯定會病倒,過著過著,我就對說‘我不想做’,被她哭求,還有她病倒的事都覺得厭煩了。那還不如隨她去。我想等我上了大學,出了社會,她的執著也許就淡薄下去吧。可是我太天真了。母親從我十五歲以來,就一點都沒有改變過。”
男人的話中斷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再次開口道:“四月份……”
“不是會換班級,或者來新社員的時候嗎。我看著那些新面孔就會想,這裡面肯定誰也沒跟母親上過床吧?”
可是,男人繼續道。
“人是會習慣的生物。做愛可以滿足性慾,又有快感。做著做著開始覺得,這樣下去也許並不壞了。母親絕對不允許我愛上其他的什麼人。她的精神又這麼脆弱,我沒法丟下她一個人。這樣也只能一輩子在一起了。一旦放棄了,就變得輕鬆了好多。我就對自己說,我是娶了一個叫母親的妻子而已,直到她死,我們都繼續著這樣的關係。”
“這不是太不正常了嗎?”
“也許不正常吧。”
“那為什麼要繼續下去?也許還有其他的辦法啊!”
“不管用什麼辦法,結果也都是一樣的吧。而且我也知道我是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