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瀨關掉淋浴,坐著的男人站了起來。他伸出雙手,摸到了河瀨。撫摸著肩膀的手指沿著手臂,落到了手腕上。男人抓住河瀨的兩隻手腕,把他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臉頰,然後緩緩地滑落到脖子上。
“能請殺了我嗎?”
繼續而細小的聲音在浴室中迴響著,河瀨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殺了之後,隨便丟到海里或者山裡就好了。”
河瀨知道他是認真的,所以才這麼害怕。
“就這樣手指用力。”
河瀨在手上加了力量,男人陶醉似地閉起了眼睛,嘴巴像喘息似的半張開來,洩露出了嘆息似的呼吸。他的眼角上掛著一滴水珠,看起來就好像是眼淚。
過了好久,男人才發現那手指怎麼也不再多用力,他睜開了眼睛,盯著斜上方催促說“快啊。”怎麼會這樣……對這個一心想死在自己眼前的悽慘男人,自己到底要怎麼對待才好呢。
如果這個男人喜歡自己,那又為什麼說要自己殺了他呢。一般說來,不是該希望對方也愛自己的嗎。
河瀨就好像看著自己一樣,望著那個看不見的男人的面孔。他咕嘟地嚥了口口水,然後掐著男人的脖子,粗魯地親吻了上去。被拉過來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嘴唇很快分開了,但男人的眼睛受驚似的睜得老大,這是河瀨至今為止從沒見過的表情。他又親了一次,這次換成男人拉住了他。
“嗯,嗯……”
男人低聲地喘息起來,把舌頭伸進了河瀨嘴裡,兇猛地貪求著河瀨的舌頭。光是把想要的給了他,男人的腿間就硬了起來。這個慾望形狀鮮明地,一個勁頂著河瀨的腿。……河瀨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做出如此羞恥又丟臉的邀請。
男人彷佛用臉孔摸索河瀨的身體似地跪了下來,用臉頰去蹭他的腿間。然後把垂下的東西含進了口腔裡。溫暖的感觸讓河瀨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但他咬住牙齒閉著眼睛忍耐著。忍著忍著,在男人舌頭巧妙的配合下,快感戰勝了厭惡感,那裡傳來了堅硬的感覺。
……對於上床的事,河瀨已經沒有抵抗感了。之前那次時,由於被男人強行奪走的感覺太過強烈,他只是厭惡而已,但是這次卻不同。
這也許是對那個只對死才會有反應的男人的可憐吧。
由於並不是想要滿足自己的慾望,所以做愛的過程中,河瀨的頭腦一直是冷靜的。或者說冷卻才更正確些。因此他得以客觀地看到了男人的所做所為。就連男人跨坐在自己身上,激烈地擺動著腰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他似乎很喜愛河瀨的男性象徵一樣舔著,兩次放進了自己體內。等到他滿足了終於拔出來後,又一次次親吻著河瀨,這才躺到身邊睡了下去。聽到那規律的呼吸聲,河瀨思考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後又該怎麼辦呢。
以前他就曾經有過那種開啟不該開啟的箱子的感覺。現在也是同樣的心情。他不知道和男人睡覺到底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想著想著,他發覺自己也做了和男人同樣的事情。為了挽回想要去死的母親而跟她上床的男人,為了挽回想要去死的男人而使用了身體的自己。那麼,以後等待自己的,也會是和男人一樣的“雖然想放手,卻又無法不管”的人生嗎?
為了同情就把身體給對方,說到底也還是同情而已。就算男人那種“我要去死”的衝動一時好不了,也不能一輩子就跟這個男人打交道下去。
自己的親吻和做愛只是義工性質而已,這點那個聰明的男人不會沒有發現到的。可是他卻還是為得到了的東西而開心吧?
但是如今這種狀態換成是自己的話,中途就只會覺得空虛罷了。沒有伴隨著心的做愛能夠滿足的只有身體而已。和男人上床果然還是一個錯誤。可是已經做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