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祿兒無奈地搖搖頭,終是伸手洗臉穿衣,任她擺佈。
這房間就是商祿兒之前住的那間,因為鳳離人他們沒住,所以還是住了回來。商祿兒看著銅鏡裡印出的小臉兒,禁不住伸手摸了摸,經過這幾日的調養,臉上身上的傷好了大半,氣色也較之前紅潤了不少,其實那兩個傢伙也沒那麼討厭嘛……
“公子在想什麼?”秋竹梳著頭,從鏡子裡看著商祿兒問道。
“沒想什麼,你快梳吧,弄好了咱們下去吃早飯!”
“哦!”秋竹聽話地閉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公子,咱們是不是該好好報答報答那二位公子啊?”
商祿兒蹙眉,“報答?”
“是呀!他們不計前嫌,幫我們治傷,還同意帶我們出城去,這不是幫我們大忙了嗎?!”
“會變成那樣,還不是多虧了他們扣了我們的包袱!”
秋竹撇嘴,“小姐真記仇……”
商祿兒也不理她,只凝視著窗前的晨色。今早竟意外地起了薄霧,墨京甚少起霧,可偏偏起霧的幾個天都是她遭黴的時候,想著禁不住勾起了嘴角。晨霧很稀,窗外酒肆犄角均看得清楚,只是在瓦間葉縫,撒著這些稀薄的乳白,倒有仙霧繚繞的錯覺——當然,若只看半空的話,一埋眼,就只得一個四方的小花園,小草小樹,侷促又凡俗。
梳好了頭,商祿兒就領著秋竹下樓吃早飯。剛走到樓梯口,就見站了不少隨從,一看便知是鳳家那兩兄弟起來了。果不其然,才到大廳,商祿兒就瞧見了中央坐著的一青一紫倆養眼的身影。
鳳離人穿了一身紫袍,頭髮直捏了一半在後腦挽了,其餘隨意地散著,只單坐著喝茶,就覺優雅尊貴,渾然天成——要是不看他那張臉的話!鳳離辰一身青衣,頭髮都沒攏,只用一根玉帶栓了個結,也不知他是撿便宜了還是中獎了,連喝個茶都笑眯眯的。
商祿兒無趣地撇嘴,卻又裝作男人客套那般,走過去作揖道:“秦祿見過二位公子!”
鳳離辰一聽聲音,第一時間就笑眯眯地轉頭,“秦公子可來得時候,正巧剛上了早點,坐下一起吧!”
“客氣了!”商祿兒再抱拳道,見鳳離人沒有說話,便坐到了鳳離辰旁邊。
“這個好吃!”剛一坐下,鳳離辰就招小二上了碗碟,殷勤地夾了一個水晶蝦餃到她碗裡。
“這……怎敢勞煩俞四爺!秦某自己來就成!”商祿兒盯著碗裡的蝦餃,倒是十分客氣。
“哼——有得吃就吃你的,莫不是乞丐當上癮了,還緩和不過來?”鳳離人冷哼一聲,一口吞了筷子上的脆皮兒南瓜酥,斜挑了鳳眼,鄙夷地看著商祿兒。
“瞧三爺這話說得……”商祿兒不甘示弱地吃了碗裡的蝦餃,再叉了一隻,挑眉道:“我當乞丐那陣兒,這蝦餃南瓜餅什麼的,可見了乞丐都不討的!”
秋竹嘆氣,主子,您是說您當公主那會兒不待見吧……
鳳離人砰地放下筷子,怒目道:“你是說本少爺連乞丐都不如!”當初自己就真麼的相信了這放肆的小子改過自新了,怎麼就答應帶他出城了?!
“三爺!想哪兒去了,乞丐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如何討?”商祿兒笑道,轉身奇怪地問鳳離辰:“你這三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老愛幻想的?”
鳳離辰憋著笑,再又給商祿兒夾了一蝦餃。
鳳離人氣急,索性一甩袖子,起身不吃了。剛走了兩步,即狠狠地轉過頭,心情似乎不錯地對商祿兒說道:“忘了告訴秦兄弟了,這些日子你們兩主僕吃喝住宿,連帶買藥看診錢,我都會細心地在你們那一大包金釵銀釵裡給取出來的,屆時東西少了或是沒了,可別又冤枉本少爺偷你搶你了!”
說罷也不看商祿兒的表情,自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