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裡爭取了幾個指標,說是以前許諾了幾個人的,在走之前給辦了。學之呀,你說老書記開了口,我能不辦了麼?再說指標也是老書記搞來的,也不佔咱們黃縣正常的指標嘛。”
李學之沉吟著說:“雖然是吳書記想提拔的幹部,可按照組織程式還得在常委會上研究的嘛。你的心思我明白,可這樣反倒欲蓋彌張,倒是讓那些捕風捉影的人知道了生事端。”
張雲生說:“唉,現在的人耳朵長著呢,舌頭也長!不管你怎麼搞都有人說但道四的,這不傳到你耳朵裡的又是一回事了!本想老書記看人應該是很準的,所以我也就沒考慮就答應了。要不我叫老易把要提撥的人的資料傳真一份給你看看?”
李學之聽他這麼一說再強調就有點矯情了,於是說:“那就不必要了,我相信我們的組織部會把好關的。”
電話放了很久,李學之還在想其中的原委,他相信魏華不會無緣無故提及此事,有心想打電話問問吳書記,可這到底還是犯忌。萬一真是吳書記委託張雲生辦的,自己豈不是連老書記都猜忌了麼?再說違反原則的終究還是張雲生,他完全可以按程式來辦的嘛。可自己一提及,無疑又讓吳書記多心了,難道連吳書記也不信任了嗎?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李學之還在為這事斟酌不定。王金龍等人見李學之面色不愉,還以為他為遲遲收不到貨款而發愁。
實際上王金龍他們更加憂慮,上海、天津那邊的訊息更為不利,幾乎沒有廠家答應還款,理由無非就是沒錢!眼見得最有希望的德豐也沒動靜,怎麼叫他們不憂心忡忡呢。
第六天,德豐總算有了訊息,在廠裡守侯的武建設打來電話說也許會有支票拿,可高達仍舊沒有說具體數目,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這訊息讓王金龍著實高興了一把,總算等到了,可到了下午,武建設在電話裡可憐兮兮地說只有三百萬,而且還是背書的轉帳支票。
王金龍大為尷尬,惱怒地說:“那雷老闆人呢?你見著沒有?”
武建設說:“聽說去了北京,走了有兩三天了。”
面對著武建設拿回的三百萬轉帳支票,李學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晚上高達又過來了,他似乎也有點過意不去,寬慰著說:“雷老闆這次確實是有急事去了北京,還不曉得啥子時候轉回來。他叫我轉達他的歉意,確實是你們運氣不好,廠頭沒錢,你們要早來幾天,那新疆的六百萬還能分出個兩百萬給你們。不過雷老闆交待說了,等帳上有了錢,優先給你們,保證在春節前儘可能地還三百萬老帳給你們!”
話已到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李學之決定明天去上海,怎麼也要爭取爭取。王金龍也只得同意。
上海之行比重慶更糟糕,雖然紡織廠接待得很客氣,接待規格也高,可談到實質問題上都是一句話沒錢!但也許諾有錢了優先歸還。可也就是句話,不管語氣說得多麼委婉多麼動聽,也就是句話,當不了支票的空話!
三天,李學之跑了所有欠黃縣棉麻公司貨款的六個紡織廠,硬是沒討到一分錢!卻吃了上海六家大飯店,一家比一家高檔,餐費也一次比一次昂貴!看著廠方原料處的處長、副處長在高階飯店如魚得水般得心應手,李學之真懷疑他們是不是專業陪吃飯的,對服務員們語氣那麼高敖、點菜那麼嫻熟、動作那麼優雅。簡直象極了十八世紀一絲不苟注重禮節的英國貴族!
不死心的李學之又飛到了天津,天津紡織廠的卻沒有上海人那麼冷漠,規規矩矩在辦公室談工作,還熱情地請客人們參觀廠區生產線,到了用餐時間熱情地請客人們吃工作餐,雖然簡陋但讓李學之感覺到了天津人的古板與務實,只是收不到貨款總讓李學之提不起精神。
李學之為此寢食不安,一路上差旅費花費了上萬元,可僅僅討回了三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