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盡的高知識份子臉上那驚愕神色,從容地打一旁經過,
春假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加上週休二日剛好九天有餘,她回來的時候,他們剛要搭組合屋,沒注意她繞小路進入山林。
如今春假都過完了,她以為再有耐性的人在迷霧森林中一再迷失後,也該鳴金收兵打道回府了。
沒想到這年頭不信邪的人特別多,谷裡有一個,谷外一大票,把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思想發揮到極限。
孔老夫子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愚徒愚孫深信不移,非要以身相試,大腦萎縮的不信人以外的生物比他們更高明一等。
既然有超能力者、特異功能和耶穌,為什麼不能有山精妖怪呢?萬物皆有靈性,只在於有沒有被人發覺。
可惜她終日和非人類相處得太過愉快,沒預料到這一夥人還不死心,不屈不撓的和紫蝶幽谷耗定了,不達目標誓不撤退。
要瞪就瞪吧!反正她不痛不癢,瞪掉了眼珠子是他們活該,臺灣的土地已經過度開發了,他們還想怎麼樣,將島鑿沉了嗎?
“站住。”
咦,耳朵好癢,那聲非常有魄力的“站住”應該不是針對她,她還趕著追火車北上。
八成是那個軟骨頭的阿谷在罵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客人”也敢趕她,大概想再跳一次山谷,活得不耐煩了。
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她一定狠狠的踹他兩腳,看他敢不敢再囂張。
一道山一樣的黑影擋住她的去路。
表情不耐的胡翩翩由鼻孔哼出聲音。“嘿,穿黑西裝準備參加喪禮的先生,要致哀請走右邊,奠儀放左邊,馬路不是你家開的,麻煩不要杵在路中央當路標。”
“你住在紫蝶幽谷?”沒有贅言,竇輕涯開門見山地挑明。
哈!她有回答他的義務嗎?“不好意思你擋到我的路了,請你把腳移開。”
她這輩子最討厭比她高又不識時務的人,一百六十七公分就東方女性而言,算是高挑的了,加上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她已經是鶴立雞群。
偏偏這個傢伙像是打巨人國來的,以她的高度居然只看見他的肩膀,而且是向上斜了三十度角,簡直是不可饒恕。
還沒見到他的臉,她已開始起討厭他了,上天造人沒有誰比誰優秀的道理,他的傲慢就讓她先扣二十分。
“你是紫蝶幽谷的居民。”他肯定的說著,斯文的鏡片下閃過一絲銳利。
“你誰呀!調查戶口嗎?我現在沒空理你。”她意圖繞過他,不想浪費口舌。
他態度強硬地拉住她。“帶我們進谷。”
厚!土匪呀!大聲就能嘆壓人不成,她又不是被嚇大的。“有本事自己闖,別丟人現眼地欺負小女生,大、叔——”
他眉頭皺了一下,為她的不馴沉下眉。
平時他可以和顏悅色的誘之以情,以一貫的手段軟化她的防備心,進一步獲得自己需要的資訊,必要時,他溫煦如和風。
可是歷經一連串的失敗後,他的容忍指數已到極限,她的出現無異是導火線,引發他壓抑多時的挫折感,他不信擺不平這座詭譎莫名的蝴蝶谷。
“我是天翼集團的代表,希望能與貴谷主人親自會談。”他並未鬆手,口氣高傲得像在下命令。
“然後呢?”
“然後?”
一見了面又如何,威脅利誘我們開放紫蝶幽谷供財團賺錢?“她不屑的連哼三聲,語氣輕蔑。”你們這些短視的投機份子眼中只有錢,就算要你典父賣妻也無所謂,反正滿身銅臭味嘛!不過你想都別想碰我們一草一木,誰想破壞蝴蝶的棲息地,就是我們的敵人,抱著你的鈔票去死吧!“
她用力的以穿著高跟鞋的腳踩了他一下,但他卻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