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有到此的人都知,這些人,絕非石雕,倘有人擅自靠近這山漆黑的鐵門,他們手上的長戟絕對會刺出來。
這個地方,沒有誰人願意來。
漆黑的鐵鑄大門前除了站著這四名執戟侍衛外,還站著一名神色冷厲的獄卒。
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正是廷尉府的囚牢。
但凡押入這兒來的人,要麼終生囚禁,要麼死期已定。
這座囚牢,進來了,就再無人能出來。
那姑娘站在這囚牢的大門前時,她握著傘柄的手捏得很緊,她的手有輕微的顫抖。
只見她從懷裡取出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玉牌,舉在那獄卒面前,那獄卒盯著那塊玉牌看了好一會兒,而後半躬下身,恭敬地將這姑娘給請進了囚牢裡。
精鐵鑄成的鐵門一開啟,一股溼寒之氣即刻撲面,令那姑娘不由自主地瑟了瑟肩,將手中的油紙傘合上,將傘柄握得緊緊的,這才抬腳隨著那獄卒往鐵門後走。
厚實的牆壁上插放著幾把火把,門一開啟,這些火苗就晃得厲害,將熄未熄,姑娘一走進這囚牢,她身後的鐵門便重重地合了起來,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跟著那獄卒一直往裡走。
這囚牢裡很安靜,沒有一聲哀嚎聲,亦沒有一聲喊冤聲,這裡邊的人,好似沒有人,可卻又的的確確有人,因為在這安靜之中,能聽到兩側牢房裡傳來沉悶的鼻息聲。
卻沒有人撲到牢房木欄旁來看看究竟是誰人來了,他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他們只知道,不管什麼人過來,都不會是好事,也不會是好人。
既是於自己無用處之人,又怎值得他們來關注。
獄卒在最裡處的一間牢房前停下了腳步。
這牢房裡很黑暗,掛在一旁牆壁上的火把根本照不透著黑暗的牢房,因是雨夜,便是連牆上那扇踮起腳伸起手都夠不著的小窗都沒有月光投進來。
外邊有風,可縱是雨水,都無法隨風湧進這漆黑溼冷的牢房來。
因為這扇窗不僅小,還很深,竟約莫三四丈深。
可見這囚牢的牆是有多厚,進來了,就插翅也難飛。
牢房裡四處散亂著稻草,有些還是乾燥的,有些卻已發黑腐爛,可見是在這兒堆了多久。
牢房裡有一張石床,挨著牆,就在牆上的那扇恍如巴掌大的小窗下。
石床上躺著一個人,面朝裡,身上穿著囚犯的麻衣,頭髮蓬亂,整個牢房散著一股酸腐之味,令人作嘔。
獄卒沒有說話,只是掏出了懷裡的鑰匙,開啟了牢門上那沉重的鐵鎖與粗大的鐵鏈。
牢房石床上那人一聽得鎖鏈響動的聲音,立刻跳了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竟直接朝還未開啟的牢門撲過來,竟是想要衝出來!嚇得那身披斗篷的姑娘往後退了一步,也使得那獄卒立刻又將鐵鎖給扣了上。
牢房裡的那人一把就撞到了牢門上,抬手就抓住那粗大的鐵鏈猛力地扯動,一邊扯一邊嘶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憑什麼關我!憑什麼!?我可是堂堂安北侯府的大夫人!我要見侯爺!我要見侯爺!”
這見這人蓬頭垢面好似瘋婦,竟是沈天的正妻,安北侯府的大夫人徐嬌嬌!
那日她被沈天揪著頭髮扯到了帝君姬灝川面前,咬定她就是青羽族人,硬是要將她關進這廷尉府的囚牢來,道是不能再讓這青羽妖人再禍害無辜。
帝君於這事沒有多問,只是將這事全權交給了廷尉府,這即將要成為國丈的安北侯執意,廷尉又怎好說不,且岑將軍一案除了那一顆血玉珠之外再無其他線索,而那顆血玉珠的的確確是本應鑲在沈天大夫人步搖上的,如今那步搖上的血玉珠不翼而飛,也只能將徐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