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著冷淡厭世的表情:“……謝謝,我不需要。”
之所以說謝謝,是在二十一世紀說慣了,江巡一時震驚沒維持住人設,脫口而出。
沈確眼中笑意更盛,他俯身將轎中準備的糕點放好,問:“陛下,路途遙遠,要用些糕點嗎?”
江巡:“不吃,也不要和我……。”
他想說:“不要和我說話。”又覺著太禮貌,不符合昏君的身份,便強行改成“閉嘴,不想聽你說話。”
沈確便不出聲了。
轎中安靜下來。
轎內氣氛古怪,王安在轎外不停擦汗,不知轎裡的兩位祖宗在鬧些什麼,好在路程不長,沒過多久,便停到了三司會審的門口。
江巡率先下轎。
他路過公堂,往高位走去,與跪在地上的薛晉擦肩而過。
薛世子前世在牢裡受了不少苦頭,當時獄卒揣摩聖心,有意磋磨他,弄的血糊糊。
江巡心懷愧疚,專門吩咐王安讓他照看一二,於是薛晉雖然灰頭土臉,卻還是好好的,沒受什麼皮肉之苦。
等君王落座,帝師也落座,驚堂木一拍,會審開始。
這事兒結果已定,會審只是走個流程,江巡便沒聽,只是對著薛晉出神。
原來後世肅清寰宇、萬世稱頌的大梁開國帝君,是長這個模樣的。
和他長得一點也不一樣。
江巡身體差,偏羸弱,看著多吹點風就能死;薛晉卻是俊朗健壯,能拉
開七石弓的將門子弟。
他遭了無妄之災,卻也不敢怪罪君王,像個小媳婦似的跪在底下,扭扭捏捏。
庭審重要,鎮北候也來了,老人家六十多歲,鬚髮皆白,等判決赦免薛晉無罪的時候,還是顫顫巍巍的跪了,給江巡磕頭。
江巡來自二十一世紀,看不得這個,只咳嗽一聲:“您請起。”
他狀似有意無意,寒暄:“薛愛卿此番受苦了,您此番千里迢迢來京城,可有落腳的地方。”
鎮北侯連忙道:“承蒙君王關心,住在城西會館。”
江巡點頭
他輕描淡寫地免了薛晉所有罪過,又給了些補償,而後才離去。
轎子載著他回了皇宮,將沈確送回文淵閣,可當天下午,江巡卻再次出了皇宮。
他依舊用著去紅樓看歌女的名頭,卻頂著幕籬拐進了城西會館,抵給看守一枚宮裡的銀錠,指名道姓要見薛晉。
薛晉在封地是身份貴重的世子,在京城卻算不得什麼,聽說來人有宮裡的信物,當即便出來迎接。
江巡倒也不和他客氣,依舊用了洵先生的身份,而後就著薛晉守地的地形,與他說起了軍隊的事務。
江巡兩世都不曾從軍,他看到的都是紙上的文獻,有些甚至是薛晉後世自己總結出來的,包括如何改變晉升機制鼓舞士氣,如何改進兵器抵抗騎兵等等。
但史書對軍事細節記錄寥寥,他說的不深入,只是淺表,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已經是寶貴的財富了。
薛晉認認真真的記了,他與沈琇沈確都熟識,知道有洵先生這個人,可記到後來,薛晉苦笑一聲:“勞煩先生看重了,只是我如今被扣在京城,回到軍隊的日子遙遙無期。”
江巡卻道:“不遠了。”
前世他將薛晉扣在京城扣了好長一段時間,但現在不會了。
因為離致使神州淪陷的那場戰役,也不過半年之期。
薛晉一聽,眼神便亮了:“當真?”
江巡:“當真,最遲三月,皇帝就會放你回北疆。”
隔著一道幕籬,江巡斂下眸子。
時至今日,三位大梁最重要的人物,君王薛晉,丞相沈確,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