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縮了一縮,周白宇的手便拍了個空,她潔白如野薑花瓣的臉頰,驀現了一種令人動心的啡紅。
女子也不哭了,徐徐站了起來。
周白宇深吸了一口氣,不去看她,引路而出,找到了那匹動如疾風靜如磐的棗騮馬。
那馬兒見主人和一女子回來,嘶鳴了一聲,在急雨中聽來分外蕭索。
周白宇回頭看去,只見女子緩緩跟了過來,用手掩住衣衫撕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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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宇說:“雨大了,請上馬。”
那女子轉動著悽楚的眸子,看了看馬馱,幽幽道:“那……你呢?”
周白宇怔了一怔,他在江湖上闖蕩慣了,也沒避過什麼嫌來,男的女的別說共騎策縱,就連同榻相對也沒有顧忌。不過女子這一問,周白宇倒是靦腆了起來。”
“我……我走路跟去。”
“那怎麼好……不好的。”女子幽幽他說。
“不要緊,沒有關係;”周白宇心中正盤算著沒有把握,“我腳快,追得上的,前面不遠就是權家溝了。姑娘……姑娘附近有沒有居處?”
女子搖首,垂頭。
周白宇心裡納悶!你單身一個女子,沒有夥伴,又不是住在近處,居然到河邊來採花?這可奇了!但他內心中又有一種近乎幻想的欲求,雖然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但他此際只巴望女子遲一些才走讓他多見一時半刻,也是好的。
雨下得偏急了一些,棗騮馬舉起前蹄,又鳴了一聲,似乎是催喊他的主人。
“那末……我們先到權家溝過宿,你看好吧?”
女子垂下了頭,但挺秀的鼻子勻美得像沾不住一條羽毛。
“你大概是住在幽州了?”周白宇說得興奮起來,“我也是要赴幽州,待明日我送你過去如何?”
女子忽然低聲說了一句:“感謝壯士救命大恩。”周白宇覺得她的聲音像雨點敲在野薑花瓣上的音樂。
女子又說了一句:“我叫小霍。”
周白宇呆了一呆,“小霍”畢竟不像是這樣一個溫婉女子的名字,但念著的時候又覺挺像的。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說:“請,請上馬。”
棗騮馬又亂踏了幾步,嘶鳴了一聲,向他眨了眨眼睛,如果馬是通人性的話,那是譏笑他的狼狽失態了,
小霍輕聲道:“壯士……一起上馬,好嗎?”
周白宇期期艾艾地道:“這……不大好吧,男女……”話一出口,已然後悔,便沒說下去。
小霍說:“我命是壯士救的,身子也是壯士保的,如壯士不棄,小女子亦不敢作態避嫌。”
周白宇聽這一說,豪氣霓生,大聲道:“好,且上馬吧!”伸手一扶,把小霍攙上馬背,他自己也躍上馬後,雙臂繞過小霍雙肩攬轡,呼喝一聲,馬卷四蹄,在雨中疾騁而去。
雨中飛騎。
雨越來越大,把遍山遍野織成一片灰網,細密的雨聲和急密的蹄聲釀成一種單調而無依的節奏,路上顛簸,周白宇感覺到雙臂中的小霍微顫的肩膊,不禁坐得靠近一些,然而幽香襲入鼻端,猶似懷裡端奉了一株散發著清香的野薑花。
小霍雪白潤勻的耳珠,也感受到男子催馬呼喝時的熱氣。她本來冰凍欲僵的身體,在大雨中,反而奮熱了起來。
周白宇策馬控轡在雨中衝刺著覓一條可行的路,在雨中開道而出,讓她在顛簸顫動中有一種與之共騎、同舟共濟、共生死的感覺。她的血淚彷彿在雨中燃燒,雨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在彼此體息相呵暖裡,血液都疑似流入對方體內了。
小霍為這種感覺而把全身都依在他懷裡。
所以等到他們抵達權家溝下馬投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