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縮成一團,椎心刺遞在前面,像一頭獨角獸,揚起他的利角,要刺入追命的身體裡去。
由於勁力遍佈全身,他身上發出一種猶似瀑布拍打背項的啪啪聲響,相形之下,欄外飛瀑,愈發無聲。
追命凝視葉朱顏,揚起了刀。
他不能閃,不能躲。
也無法退,無法避。
在亭裡漸暗的暮色中,他面對的,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陰險的獸。
而他,是一個失掉武器失去自由的人,如何應付這猛獸的攻擊?
就在這時,在怒拳與爪影中,青衣一晃如燕子剪翅,橫翔過飛瀑,躲過敖近鐵與司徒不的猛襲。
殷乘風的劍,濺起了飛瀑的幻彩,在夕照中幻起一道精虹,飛射司徒不!
水光漾著劍光,司徒不的烏雞抓破空飛出,爪柄拉著一道長鏈,爪鉤已抓中劍芒。敖近鐵的雙掌也倏地欺近,身在半空負重傷的殷乘風,無論如何也抵受不了這下兩大高手的合擊。
忽聽一人喝道:“莫要怕,我來也!”
“砰砰”二聲,敖近鐵的雙掌被人接下,兩人俱是一晃,殷乘風趁此提氣,掠回岸邊,只見來人藍袍在暮色中鼓勁欲飛,正是伏犀鎮主藍元山。
藍元山喝道:“你們幹什麼?”
追命在亭內大叫一聲:“他們已殺掉黃老堡主,要盡毀四大家取而代之!”
藍元山怒叱:“卑鄙!”
殷乘風如夢初醒,猶在閻王殿前打了一個轉回來:“你怎麼又回來了?”
藍元山藍袍佇立在瀑前:“我適才不顧而去,走到半途,擔心銀仙,便折回來了。”
殷乘風道:“我們四大家,實在不該互動干戈,要不然,黃堡主也不致為人所趁了。”
藍元山嘆道:“要是周城主也在這裡就好了。”
殷乘風道:“是,想當年,多少次敵眾我寡的征戰,我們四人聯手禦敵,銳不可當……”
藍元山靠近殷乘風一站,靜靜地道:“現在還有咱們倆。”
他說完這句話,幽靜的無聲瀑,忽然喧譁奔騰起來:原來上游的山上,因天寒而漸結冰塊,隨著炎陽黯淡而結厚,被流水送落瀑布,與絕壁岩石敲響了金兵之聲。
雨霧飛濺,盡溼衣襟,一藍一青兩條人影,仁立崖前。
司徒不惶然望向敖近鐵,醜臉佈滿了閃動的汗光。
敖近鐵冷冷地道:“兩隻斷翅的鷹,有啥可怕?一齊做了,省事省力!”
就在這時,猝然傳來葉朱顏的一聲怪嗥。
四
追命為求讓藍元山最快明白局勢,一語道破,但就在他防禦力稍微鬆弛之際,葉朱顏的椎心刺發出列帛破空之聲,當胸刺到!
追命揮刀去擋,刀被震飛。
接著下來,葉朱顏的刺像雷殛電掣一般飛刺追命。
追命空手對拆,已傷三處,左右騰讓,又傷二處,葉朱頻像一頭瘋狂的獸,瘋狂地在作瘋狂的攻擊。
就在他攻擊到瘋狂的沸點之際,追命猛一張口,一道酒箭,全打在毫無防備的葉朱顏臉上!
葉朱顏在剎時間猶如被沸水淋在臉上一般,他畢竟是武林高手,一面痛極狂吼,一面將椎心刺舞間個風雨不透,護著自己,翻身退後!
——怎會這樣的呢……?!
——追命只有機會在他們未發動前喝過一口酒,已經噴出來射傷了元無物,再也沒機會喝酒了,是以自己才全無防備……
——追命還一直說話,怎會還能噴出酒箭……
葉朱顏痛得睜不開眼,旋舞著打橫跌撞流翻出去,這回他像一頭被沸水泡炙了的狂獸,負傷的獸!
他受此挫,是因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