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敬軒聽她口氣不像玩笑,那事雖不知道是什麼,但不但和她後半生有關,最重要的是還牽扯上自己,心便微微提了起來。
夜幕之下帶她到旁人不會瞧見的暗地,這樣的事他原本是絕不會做的。但見她此刻鄭重望著自己,最後說那句話時不像懇求,反倒更像是命令,由不得他拒絕。猶豫了下,終於略微點頭,在院子裡的水缸中洗了下剛才修房頂時弄髒的手,便轉身到了後院馬棚一角,那裡圍牆堵著,別人決計看不到。
☆、第 30 章
“好了。你要說什……”
楊敬軒停住腳步;轉身問道。話還沒說完,便愣住了,看見跟著過來的那女人已經遠遠停在距離自己五六步之外的拐角處,望著自己的一雙眼裡卻隱隱似含了委屈淚珠,月色下更顯晶瑩欲滴。
“怎麼了?”
楊敬軒立刻想走回來,忽然想到這裡地方有點隱秘;自己雖然是她族叔,問心無愧;但孤男寡女的靠得太近似乎也是不妥,腳步微微一動;便停了下來。
林嬌低頭說道:“敬軒叔;你說名節對一個女人重要嗎?”
楊敬軒說:“自然。”
“那像我這樣的寡婦再嫁;你覺著可以嗎?”
楊敬軒一怔,定定看著林嬌不語。
林嬌輕輕抹了下眼角的淚痕,抬眼說:“敬軒叔,你那天族會上當著大家的面,說寡婦守節應全然出於本心,再嫁也是正當。我當時就被你的話給點醒了。我還年輕呢,才十九歲。能武以後大了自己就有家了,我不想這樣孤苦一輩子,我也想找個男人能疼我養我知冷知熱的。敬軒叔,你說我這想法有沒有錯?”
楊敬軒聞言,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好像有點酸,又有點澀。沉默了片刻,終於艱難開口:“你這想法,原本也是人之常情,不算錯的……”
林嬌面上露出微微笑意,只那笑意很快便沒了,又傷心道:“敬軒叔,你剛就說了名節對女人很重要,我雖然是寡婦,要是正正經經再嫁,也是可以的。可現在我清白已經受損,誰會娶我啊?”
楊敬軒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安慰道:“你是說以前黃二皮汙損你名聲的事嗎?現在已經沒人信了。”
林嬌頓腳,指著他說:“誰說黃二皮,我是說你!”
楊敬軒大驚失色,正想辯白,腦海中忽然掠過大水那夜土地廟裡發生的一幕一幕。那些場景,他後來刻意強令自己不許再想。他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到現在這麼多天過去,自己覺得差不多也已經忘記了,現在忽然卻被她的話又給勾了出來:燈火裡幾近□的腿,她靠過來時的溫軟身子,還有自己抱著她時的那種感覺……
“那夜土地廟裡,我的身體讓你看了,不止看了,你從腳摸到了大腿。你還抱了我。我雖然是個寡婦,可這身子卻清清白白,就是個黃花大閨女。敬軒叔,你自己說說看,我的清白是不是已經沒了?”
楊敬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正是夏熱,後背開始不停冒汗,很快便將後背衣衫貼住,風吹過,又從頭到腳涼颼颼一片。
林嬌朝他逼近了些,又頓腳哽咽道,“你說我被你這樣了,以後還怎麼去嫁人?我男人要是問起我是不是清白,敬軒叔,我不敢說我清白,說謊會遭雷劈的。可是我要是照實說了,他怎麼還會要我?”
楊敬軒見她哽咽著一步步逼近,想後退,腳卻似灌了鉛般地抬不動,憋了半晌,才低聲吃吃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春嬌,我要不是你族叔,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負責的。可是咱們……”
林嬌搖頭說:“我曉得你不是故意的,所以只怪我自己命苦,不怪你,更不會賴你,你放心就是。你是我叔,還是族長,我怎麼敢怪你賴你呢。”
楊敬軒見月光下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