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的樣子。聽見林嬌說話聲,吃力地睜開眼,張了下嘴巴卻發不出聲。
徐順捏著鼻子蹲到了招娣邊上,掀開她眼皮子看,又摸壓了她肚子一陣,說:“不是癆病,癆病眼白哪這麼幹淨。抬回去吃些藥,再吃點好東西補補身子就行。”
林嬌鬆了口氣。後面這時也趕來了些看熱鬧的人。林嬌便回頭道:“楊大人知道了招娣的事兒,自己忙來不了,這才打發了徐郎中來。郎中剛看了,說招娣害的是重病,就算搶回來,也要費老大銀子。我跟徐郎中來之前,楊大人就吩咐過了,叫我們問下招娣東家,人還要不要。要的話抬回家好好治,不要的話他治,不能放這裡看人死,要遭天譴的。”
村人議論紛紛。很快便有人去叫楊通寶夫妻,男的不來,他老婆氣喘吁吁跑過來說:“人我家不要了,楊大人要接去就是。這是以前她賣我家的文書,上面還有她爹的指頭印,一道拿去,往後她和我們家沒關係了。”
林嬌接了過來看了,收起來,叫人幫著把招娣抬到停村口僱來的騾子車上,與徐順一道在身後村人的注視議論中離去。回了縣城把招娣安頓在一間空屋裡,徐順給她細細看過開了藥吃下,王嫂子馬嫂子一道幫她擦了身子換掉衣服,又照林嬌的吩咐給做粥和兩個沾葷腥的菜餵了吃下,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天色漸黑,住店吃飯的人陸續上門,燈火掌了起來,把前堂照得通亮。那些男人們昨天見識過林嬌砍手的狠勁,就算當時沒親眼見的,過後也早聽人講。林嬌這毒刺花的名聲一夜之間不脛而走。現在見她雖也笑語盈盈的,誰還敢再存揩油的心思?不過是明裡暗裡多看幾下過過眼癮而已。
林嬌忙碌了好一陣兒,飯點過去了,前堂里人漸漸稀落了些,叫能武喝了藥歇下,估摸著楊敬軒差不多要來了。低頭看了下,見自己腰繫圍兜一副勞動婦女相,昨天那是突發情況沒辦法,今天卻算正式約會,怎麼能這樣草草混過去?急忙把事情交代了,回了後院的屋裡從頭到腳衝了個涼,換身進城後新做的夏衫,對鏡梳頭挽髻,往唇上稍抹了層胭脂,對鏡自我打量一番,頗有些豔光四射的感覺。得意等下楊敬軒見到,定要奪他眼球。臨出來前,對鏡又看了一眼,覺總少點什麼,再一想,便想了起來。急忙從梳妝匣子裡拿出了他前次送自己的那絨花插在了髻邊,再看鏡子,這才覺完美。
林嬌打扮完了,又擺好預備的筆墨紙硯,這才放心往前堂去,只准備驚豔住他。掀開簾子一出來,果然招來不少目光,唯獨不見楊敬軒。不理旁人注視,坐在櫃檯後等,眼見時辰越來越晚,那楊敬軒沒來不說,跟前反倒多了不少坐在桌椅邊喝茶說話不挪屁股還不時拿眼覷自己的房客,心中鬱悶。心想他要是真放了自己鴿子,那這一身打扮可真叫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到了戌時末,林嬌到門外張望了下,還不見他人影。斷定他今晚必定是不會來了,吐出一口胸中悶氣,先去看了下招娣,見她安睡,便回自己房。手剛碰到門,忽然一頓,暗罵自己怎麼也這麼糊塗。
他楊敬軒要是來,也必定不會大喇喇地從前堂過。只怪昨天沒說清楚。急忙提裙往後院小門跑去,隱隱聽到仿似虎大王發出的低沉嗚嗚之聲,開了門一看,果然看見他正矮身蹲在小巷對門處在拍虎大王的頭。
虎大王狗如其名,近來隨了體格發展,脾氣也漸長,除了林嬌,絕不允許旁人摸它腦袋,有客人見它覺著可愛逗弄幾下的話,雖不會咬,卻必定呲牙咧嘴恐嚇一番才休。現在伏他掌下卻一動不動,只發出委屈嗚咽之聲,猛看見林嬌出現,嗷嗚一聲似得了救星,立刻掙脫開衝進了院裡,轉眼不見蹤影。
後巷昏暗,也無燈火,只有頭頂月光靜照。林嬌見他緩緩起身望向自己不說話,目光微微閃動,忽然有些心跳的感覺,吸一口氣,才裝出閒閒地說:“你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