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府,自古而今,在此求仙修道之人數不勝數。乃是京東東路上有名的勝景。更是航行於黑水洋之上,南來北往的船隻最佳的航標——密州板橋鎮,是大宋北方最大的海港,也大江以北唯一地市舶司所在,而北洋之側,膠澳注1之東的牢山,便是抵達板橋港標誌。
蔡倬抬頭仰望,主桅桅鬥中的望手拿著一根圓筒狀的什物,正對著他方才遠望的方向。他對那個物件很好奇,每次看到的時候。不是在船長手中,就是由望手拿著。當他們把那東西舉到眼前,便好像長了千里眼,總是能看到極遠處,蔡倬想看而看不到的地方。
蔡倬曾裝作不經意的問起,從而得知那東西的名字——望遠鏡,從這名號上,功用便一目瞭然。不過當他再追問的時候,剛剛二十出頭地年輕船長。就黑著臉鼓起眼,衝過來冷冷的瞪著他,若不是他身攜陳五的親筆信函,這艘船在海州停靠時,他就會被趕下船去了。
蔡倬舊年曾與陳五有過一段交往。不過也僅是萍水相逢,一別之後便再也沒有聯絡。直至一年多前,東海立國,他才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陳五這時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擺渡於衢山、明州之間的小船長,而成為了東海國的一方鎮將。現下的福建外海,沒幾個海商會不知道。陳五這個坐鎮湄嶼的東海大將。
蔡倬祖籍便是在福建莆田,當他聽聞陳五之事,便立刻上門重敘舊情。雖說兩人依然是泛泛之交,偶爾有書信往來,年節時互贈節禮,但畢竟拉上了關係。在陸上他有家族勢力撐腰,在外海又可以把陳五的名頭拿出來壓人,一時之間,他就在沿海商界混得風生水起。生意越發得做得大了起來。
不過,蔡倬打理地都是族中產業,本人卻只佔了很小的一份。若是在以往,他還能耐住性子,安分守己,但眼見得時局漸漸不妙,他便起了自立之心。這不僅是因為自己不甘願辛苦奔波,卻只能落到一小部分,更多的還是因為他三伯的關係。
這些年他家的名聲越來越臭,與蔡倬打交道地人。當面都是恭恭敬敬。但轉過頭去,說什麼話的都有。他三伯現年過七旬。再也撐不了幾年。而蔡倬的幾個堂兄弟,現在隨看似風光無限,但一旦沒了其父在後支撐,必然會被群起而攻,抄家滅族也轉眼間的事。
蔡倬完全沒有與他們同生共死的想法,心裡一直都在盤算著退路,現在他有著陳五的關係,就算再不濟,至少也能在東海找到一席之地,何況他雖是無意功名,但家學淵源,自身地才學也絕不輸普通的進士,在東海混個一官半職也非難事。不過,在他三伯一家失勢之前,這些想法只會存在於蔡倬的腦中,既不會宣之於口,更不會付諸於行動。不到家族傾覆的那一刻,他還得照舊為族中產業四處奔波,不敢有絲毫怨言。
看著水手們忙忙碌碌,蔡倬隨意的在甲板上踱起了步子。能這般隨意在甲板上行動的,就只有他這樣的頭等艙旅客。百貫的頭等艙船資看似高昂,卻能換回高人一等的享受,沒有人會覺得這錢花得冤枉,也因此,這頭艙地艙位是一票難求。幸虧他有陳五的書信,雖然不能讓船資打個折扣,但讓他搶到了最後一個頭艙艙位。蔡倬很難想象,二十個人擠在一間三等艙,一天到晚都在吊床中掛著,每天就只有三次放風的時間,那哪是人過得日子。
海船御風,向東疾行。這艘從衢山港始發的快船,並非駛往板橋,而是遠去遼東。越是兵荒馬亂的時候,就越有賺錢的機會,由於金遼之爭,遼東大亂,但北地山巒中的特產,卻因此不必再受契丹人的盤剝,而能以極低廉的向外出售。風聲傳出,冒著風險前去淘金的商人不知凡幾。
何況在一年前,東海已經在遼東地一個海島上安下了據點。在東海地控制之下,去往那裡的商人們地人身安全完全能得到保障。
蔡倬其實對此覺得很奇怪,若他是東海王,肯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