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現在一門心思要收拾丁謂,她豎起雙眉壓低聲音厲聲道:「官家,不得任性。。。」
「求你,母后。」趙禎小聲加了一句。
「你。。。」劉娥本要發作,但趙禎看她的眼神是那麼膽怯,又充滿了渴求,這時的他突然意識到他不過還是個十九歲的少年。劉娥暗暗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她提高嗓門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留耶律奇珍在這裡過乾元節,我等必然要遵守皇上的旨意,籌集銅一事就寬限到乾元節,時間既然已如此富裕,丁謂你可不能再推三阻四,若是乾元節後仍籌不齊三百萬斤銅,我必要治你的罪!」
丁謂躬身答道:「臣遵旨。」
呂夷簡說道:「丁大人可一定要盡力為之啊,如此才能將功補過。」
丁謂冷笑了一聲說道:「大理寺還尚未對我定罪,現在說將功補過似乎還為時尚早。」
呂夷簡呵呵笑著說道:「丁大人所言甚是,老夫也不過是給丁大人提個醒。」
丁謂冷冷的回道:「這件事自然不必呂相公操心。」
「今日早朝可還有本要奏?」 這時劉娥問道。
「臣還有事要奏。」
群臣隊伍裡還真有人站了出來,而且又是丁謂。其他大臣一見又是他,簡直想把手裡的笏板砸過去。大家暗想這丁謂怎麼沒完沒了,真想找死又何必可著這一天,難道他非得讓劉娥把他當堂拖出去斬了才肯罷休嗎!
「丁謂你還有何事要奏?」劉娥的語氣顯然有些厭煩了。
「啟稟太后,」丁謂說道,「要想籌集三百萬斤銅首先必須要市場穩定,銅幣充足,如此臣才能想的出辦法,但如今汴梁的物價日日在跌,竟然連鹽都跟著跌價了,這說明市面上本就缺銅,這樣的情況下臣恐怕難以完成太后的旨意了。」
劉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些都不是理由,有什麼困難自己想辦法去解決,若只會上報朝廷,還要你們這些大臣做什麼。」
丁謂從容不迫的回道:「若是臣分內之事,當然由臣自行來解決,但如果是有人故意擾亂市場,臣可就無能為力了。」
「哦?你怎麼知道是有人在搗亂?」
「太后一定記得,不久前值夜的禁軍曾報告在宮禁中發現有可疑之人,太后特意在朝上囑咐值夜的宰執大臣要倍加警惕,將其捉拿歸案,半個月前果然有一蒙面人半夜闖入了中書省,宮禁中的禁軍全軍出動也未能將其捉拿歸案,據當晚值夜的禁軍回憶,那個闖入者雙眼深陷,身材高大,不像中原人士,十有八九來自蠻夷之地,巧的是那之後不久汴梁的鹽價就開始大跌,所以臣鬥膽猜測如今汴梁市面上缺少銅錢,便是那個闖入宮禁的異族搞的鬼。」
「哦?竟有這回事?」劉娥不由變得警惕起來,「為何我沒有聽到有人上報此事?當晚值夜的大臣是誰?」
丁謂轉向呂夷簡緩緩說道:「那天值夜的大臣,正是呂相公。」
呂夷簡心中一驚:丁謂怎麼會知曉當晚之事!那晚他被畫成了個大花貓,要面子的呂相公當然不想此事外洩,不然他在朝中還怎麼做人,再者他覺得那個自稱進來隨便逛逛的闖入者有點意思,不像個刺客,若是貿然上報驚擾皇上和太后,這宮中又要好長一段時間不得消停了,出於種種原因他瞞著這件事沒報,但沒想到居然現在被丁謂給捅了出來。丁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呂夷簡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心中暗罵:怪不得這個矮子今天一直任我欺負,原來在這兒留了一手!
劉娥厲聲問道:「呂夷簡,果有此事?」
呂夷簡無奈只得如實答道:「確有此事。」
劉娥勃然大怒道:「呂夷簡你好大膽子!出了這麼大的事竟敢不報!你是真不拿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