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這件事,整個計劃環環相扣完美無缺,計劃者用大宋的銅幣之亂推動事情的發展,再利用皇上和太后之間的矛盾擾亂朝廷,想到這裡呂夷簡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也不奇怪了,呂夷簡一直致力於維持皇上和太后和平相處,除掉他顯然更利於調撥太后和皇上之間的關係。耶律奇珍會選擇丁謂也在意料之中,丁謂執著於名利容易操控,同時又聰明過人精通錢貨之術,丁謂幾乎是不知不覺就被耶律奇珍牽著鼻子走。但是想到這裡呂夷簡還是想不明白耶律奇珍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已經把大宋攪得一團亂了,但是到這裡一切就結束了嗎?
呂夷簡的視線無意中落在書架上放置的一尊銅製小佛像上,這是前些年契丹使者帶來進貢朝廷的禮物之一,當時劉娥賞給包括他在內的朝廷重臣每人一尊,契丹人崇佛之心遠超漢人,出使鄰國以佛像為禮物並不奇怪。呂夷簡看著那尊佛像心中突然敞亮了,他更進一步看清了耶律奇珍的整個計劃。丁謂乃三司使,想籌集銅料辦法多得是,但耶律奇珍卻指使他去搶奪法華寺的大銅佛,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在暗示丁謂滅佛了,整個事件的脈絡就是缺銅——搶佛——更加缺銅——滅佛,也就是說滅佛才是耶律奇珍整個計劃的最終目的。可是滅佛了又能怎樣呢?假設現在宮裡關著的那個耶律奇珍就是真正的耶律奇珍,他設計讓大宋滅佛的真實目的是。。。。。。
呂夷簡腦中如閃電劃過,他目瞪口呆的喃喃道:「晚了,全都晚了,丁謂啊丁謂,整個大宋都被你害了!」
呂夷簡匆匆把耶律奇珍所寫字條收起來塞進懷裡,他決定立刻找丁謂算帳去,儘管現在可能一切都來不及了,但他起碼要讓那個蠢材明白自己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呂夷簡一陣風一樣離開了茶室,大兔子懶洋洋的看了一眼他急吼吼的身影,又開始慢悠悠吃起了地上的字條。
丁謂忙於滅佛一事一直未顧及家裡,最近魏淑嫻身體不好,他沒有時間去問候,今天下朝後沒有什麼公務要處理,於是他決定提前回府。丁謂剛出三司使便有下官來報:「丁大人,剛收到山西發來的一封急報,您要不要現在過目?」
「山西?」丁謂皺了皺眉,他想不起來山西那邊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於是他說道:「不必了,我回頭再看,你們幫我收好吧。」
「是,大人。」
丁謂慢慢往出宮的方向走去,他快走出宮門的時候和一夥形色匆匆的人擦肩而過,丁謂留意了一眼,是寇準那夥人,寇準領頭走在最前面,范仲淹走在最末,他們去的方向好像是皇上的寢宮。丁謂不由心中一驚:這夥人不是今天要鬧事吧。他心想如果這些人真打算孤注一擲的話,他還是不要參合遠遠躲開的好,此地不宜久留。想到這裡,丁謂加緊了出宮的步伐。
寇準等一夥人匆匆向皇上的寢宮趕去,今日他們決定冒險對皇上的真實狀況一探究竟,朝中局勢已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如果皇上繼續被囚禁,很快就沒有任何人能約束劉娥了,請願、上摺子都不管用了,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命一賭。他們懷揣著皇上在布條上寫下的討逆詔書,不過撕去了討伐劉娥的部分只留下皇帝的親筆落款,憑此御筆他們謊稱皇上召見,才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這裡。他們必須快一點,要趕在劉娥得到訊息將皇上轉移之前見到皇上,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他們今天就能將皇上營救出來。想到這裡,他們幾乎飛奔了起來。
寇準等人手持御筆進宮的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劉娥的耳朵裡,劉娥大為震驚,如果現在讓寇準等人見到趙禎,她就真的完了。劉娥當即下令:「快!把官家轉移走!千萬別讓寇準等人見到官家!」
趙禎已當了多日的囚徒,被囚禁的日子格外的漫長,這些日子他覺得自己彷彿蒼老了許多,宮裡的下人和守衛全部被換,這些人似乎被下了命令不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