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盈興輕輕敲門問:“已經過酉時,大夫人派了人來詢問溟醒公子的病情如何,是否還能參加晚宴?”
室內柔和的珠光讓人心神放鬆,薄薄地輕紗微微飄起,隱約可見散落一地的衣袍,縈繞於屋內的淡淡冷香,有著難以道明的曖昧旖旎。
憶漣慵懶地趴在溟醒懷中,任由他溫熱的手掌在自己的背脊之間緩緩移動,不輕不重的力道和暖暖的熱度讓他頓感舒適,聽到盈興的詢問,憶漣微微勾唇,聲音微啞,“回稟大娘,就說醒已經沒事,但是憶漣盡力治療了一個下午,實在是累了,今日的晚宴只好缺席。”
自欺
憶漣走入屋內,舉止優雅地行禮,“大娘,憶漣來向您辭行。”
大夫人微笑點頭,“我算著時日,就知道小八這幾日要動身了,既然如此,大娘也就不多留你,憶漣這段時間一直陪著我這個老婆子,怕是有人早就不耐煩了。”
“大娘?”憶漣有些詫異地抬頭,就見大夫人一臉似笑非笑,別有深意地看著他。
看到憶漣臉上淡淡的疑惑,大夫人輕嘆口氣,“小八真當大娘老眼昏花不成?”抬眼掃過憶漣耳根處不太明顯的痕跡,她無奈地搖頭,“小八記著要常回來看看大娘就好。”
從大娘的視線中察覺出不妥,憶漣伸手捂住脖子,有點尷尬地側過頭,“是,大娘,憶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路上一定小心。”
“憶漣知道。”輕點頭,憶漣優雅地退出門外,轉過身去,微微勾起嘴角。
看著憶漣離去地背影,大夫人端茶輕抿一口,淡淡出聲,“心兒。”
“奴婢在。”
“蘇嬤嬤離開幾天了?”
“回夫人,十五日。”
“嗯,下去吧。”大夫人點點頭陷入沉思,她當時看傅聞的表現就覺得不妥,怕是已經對憶漣起了念尚不自知,依照他的個性,要真是想明白過來,八成可能就會終生不娶,現今微生家與傅家早就綁在一條船上,傅聞若是有什麼行差踏錯,倆家一損俱損,別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過日子,只有他傅聞不行,他肩上擔著兩家的擔子,這親他是成定了。
千里之外的燕郢,蘇嬤嬤擦擦汗,向堂上的貴婦行禮,“這就是大夫人著老奴來告知夫人之事,傅少爺的親事還是早辦為好。”
……
黑夜,傅聞走出房門,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走廊,輕嘆口氣,真是好安靜,反正不能入眠,還是出去走走吧。他一邊想著一邊踱步下樓,記得進驛站的時候,看到後面有個花園,就去那裡轉轉。一路穿過迴廊,傅聞走到後院,淡淡的月光灑在石子路上,寧靜淡然,看到此景,他微微一笑,忽然來了興致向涼亭走去,他剛剛靠近涼亭,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
“喲,嘗過啦,滋味怎麼樣?”
“不錯!”嘖嘖的聲音傳來,“紅館的頭牌都沒他辣,那聲音、那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那是,哥兒介紹的能有錯嗎?反正這個押上京城就等著殺頭,只要不弄死就行。”
“不是我說,將軍就是太不懂享受,這麼好的貨色,他都不碰一下。”
“要是將軍真碰了,喜歡上了,哪還有我們的好事?”
“這倒是,將軍不好這個。”
“要我說也是將軍沒有嘗過,有時候這滋味可勝過女人。”
聽到幾人越來越放肆的笑鬧,傅聞冷哼一聲,從陰影處走出來,“違抗軍令,私自接近死囚,背後議論將軍,你們真是好大的膽!”
夾著寒冰的聲音,讓涼亭中的幾人一震,戰戰兢兢地回頭,看著在月光下面色鐵青的將軍,嚇得兩腿哆嗦,跪在地上,眾人齊聲求饒:“將軍饒命,將軍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