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看著修灼強裝鎮定的模樣,尊臨調侃道:「怎麼?心疼了嗎?」
目不斜視地同尊臨對視片刻, 修灼歪了歪頭, 大大方方地回道:「嗯,心疼了。」
「我的道侶,我當然心疼。」
如此理所當然的態度反而讓尊臨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和練溪川本是一體,而修灼卻又如此直白地說心疼練溪川……
尷尬地將手擋在唇前清了清嗓子,尊臨連忙轉頭看向水鏡以避開修灼的視線, 半透明的臉頰染上些許胭紅。
論臉皮厚,尊臨顯然不是練溪川的對手。若是練溪川聽到修灼說心疼自己, 他恐怕早就撲到對方懷裡要親親了。
再說回練溪川這邊, 雙爪和雙jio牢牢抱住自己蓬鬆的尾巴取暖, 他開始琢磨天亮之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當務之急, 自然是儘快和修灼會合。哪怕還是找不到秘境中心區域,他倆至少可以抱團取暖。但練溪川也知道,能夠和修灼在茫茫冰原上相遇這件事兒,努力也是白努力,主要還得看運氣。
而尋找傳承貓尾,甚至比同修灼匯合還要困難一些。
簡而言之:只要分不清方向, 一切都是白搭。
早前練溪川還同修灼抱怨過,獨活和唯我相當獨斷專行,不招呼一聲就把自己拽走。可是現在,他已經開始盼望尊臨也這麼幹了。
練溪川啃著自己的尾巴尖兒唉聲嘆氣:『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沿著森林往裡走上半個月再說,若是一無所獲那便換個方向。』
『盡貓事,聽天命。』
一夜無話,當天邊泛起魚肚白,肆虐的狂風暴雪逐漸退去,鹽粒似的幹雪細細簌簌地灑落在地,再次堆滿枝椏。
練溪川自修煉中甦醒,抖落皮毛上的積雪,跳下樹幹。整晚不輟地運轉了兩個大周天,恢復的靈氣甚至還不如他白天趕路時消耗得多。
將貓抓板龜殼似的背在身上,練溪川還是決定以獸身趕路。一來,能節省下靈力和邪穢之力以備不時之需;二來,獸身的速度和防禦力都更勝一籌,方便戰鬥。
修灼望著水鏡中踽踽獨行的貓崽子,眉心的褶皺拉平了能繞修真界三圈,說話時都帶了股火氣:「這算是哪門子考驗?」
「這分明是存心折騰他,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尊臨啃了口果子,四溢的汁水飄起香甜味:「考驗的是他的毅力。」
「那怎樣才算透過考驗?」修灼追問道。
尊臨卻是聳了聳肩,攤手道:「我哪知道。」
「得看那些兵器,得讓它們滿意才行。」
聞言,修灼的表情凝結成冰,剛換上不久的茶盞再次粉身碎骨。
尊臨啃果子的動作一滯,他眨巴幾下眼睛:『小兔兔好暴躁。』
在浩瀚的林海中跋涉了六日有餘,練溪川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神魂和肉身正逐漸消耗,並且日益衰弱。
夜幕再度降臨,練溪川像往常一樣挑了棵樹冠茂密的古木休息,例行同修灼聯絡。
還不等修灼說話,練溪川便率先開口:「修修,你到底在哪?」
「別給我灌雞湯了,現在灌鳳湯也沒效果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不能和我說?」
這六天多,只要練溪川和修灼聯絡,對方定要灌他幾大碗雞湯。對那些完全不符合修灼性格的鼓勵言辭,練溪川起初只覺得稀奇,然而時間一久,他便察覺到其中的不對。
修灼下意識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尊臨,哪想對方叼著塊糕點,逕自扭過頭去,不給絲毫提示。
抿了抿唇,他猶豫許久,最後還是回道:「川川,我不能說。」
這撲面而來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