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穆然不動,沈墨初嘟嘟嘴,一臉的納悶,跑過去,揮揮手,焦急問道,“然然,看不見嗎?”
“沒有。”沈穆然一臉黑線地撥開沈墨初的手,不滿地翻了翻白眼。
沈墨初更加不明,直接拉起沈穆然,“走吧,素媛姐姐也在呢!”
“不了,你去吧,我不舒服。”沈穆然索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不舒服?那我走過來就好了。”柯素媛微微一笑,撥了撥額前的一縷頭髮,“你只要在原地等我就好,無論何時,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沈穆然垂眸,凝視著腳尖,聲音尤其淡漠,“刻舟求劍,只能讓船沉下去而已。”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沉船與否,縱是是再蠢的辦法我也要試試。”柯素媛雙臂環在胸前,語調痞痞。
“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能任意妄為的。”沈穆然起身,眼神飄忽,焦距不清,“有些時候,我們是不得不認命的。”
“不好意思,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命’這種玩意兒,我只知道不爭取永遠得不到。”柯素媛及時伸手扶了一把,穩住沈穆然微晃的身體,心底又起了一片酸澀。
沈穆然垂下手,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攙扶,“哥,走吧,車來了。”
“你逃不掉的,像我這樣的口香糖你是丟不掉的。”
“如果衣服沾上了口香糖,我會直接扔掉。”沈穆然腳步不亂,回答得輕巧。
陽光正好,淡淡的,淺淺的,溫柔的,卻是殘酷的,無法抵抗冬日的嚴寒,虛弱,而無用。
☆、慣性
我從來不是一個幸運的人,如果這一次我的禱告能被上帝聽到,那我願把僅有的好運都用上,祈禱我在乎的人擁有幸福,包括我的父母。——沈穆然
因為腎臟的原因,沈穆然不能長時間的站立,原本欣長細瘦的腿微微浮腫,顯出病態的反常,時不時地引起腰椎酸脹感與疼痛。
好在,他習慣了穿運動服,寬鬆的褲腿,倒不至於讓人看出更多的異常來。
“然然,該吃藥了。”童如煙本不願打擾正在看書的沈穆然,因為那個畫面實在是過分的安寧。
好看的容顏,做著優雅的事情,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這個畫面太過美好。
“嗯。”沈穆然將書本合上,輕輕地放在桌上,接過母親手中的藥和水,猶豫了一會兒,眉心擰起,“媽,這些藥真的非吃不可嗎?”
“你陳伯伯說了,每天都要記得吃的,不然你又該回醫院待著了。”說話間,童如煙已經準備好了另一份藥。
如今,沈穆然要吃的藥,零零碎碎的品種湊在一起有七八種,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把藥當飯吃。
沈穆然聞言,洩了氣,認命般地吞下手中的藥,隨口抱怨,“這些藥根本治不好我的病。”
童如煙的手顫了顫,藥水撒了一些出來,彷彿是被看穿了把戲的魔術師一般尷尬,嘴上卻道,“怎麼會?你陳伯伯的醫術很好的,而且現在醫學發展得很快,一定可以治好的。”
“這些藥我不想吃了。”忽然的,他就是想要任性一回,沒有理由,沒有開端,就是單純地想。
“聽話,不吃藥的話會難受的。”童如煙換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面孔,像是安撫一個孩子一樣,“吃完藥就會好起來的。”
“那就不要好了。”沈穆然豁然起身,扶著沙發的靠背緩過了一陣頭暈目眩,便走向樓梯口。
“穆然,別這樣,聽話,把藥吃了。”童如煙上前輕扯他的外套,好脾氣地勸告著。
“我說了我不想吃。”沈穆然精神有些異常,恍恍惚惚中,直接拿起童如煙手中的藥丟出老遠,“讓我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你們從沒有真正的在乎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