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已經讓自己掉了價。
她告訴我說,她和亨利又為買黃油而大吵了一架。因為他們沒有錢,而且……“沒錢?”我很驚訝,“可是週六我才給了你400法郎啊,夠你和亨利買東西吃的了,而今天才週一啊。”
“我們花掉了一些錢,我們不是欠了……”
我想她指的是付###的房租。後來我突然想到香水,那瓶價值200法郎的香水。為什麼她不跟我說:“我週六買了香水、手套和襪子。”她暗示說他們要付房租時並沒有看著我。後來我記起了她說過的另一件事。“有人對我說過,如果我有了錢,我會在一天之內將它花得###,恐怕別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花才好。我自己都說不明白我是怎麼花錢的。”
第二節(4)
這就是瓊愛幻想的另一個方面。我們在街上走著,她胸口的溫柔並不能平息我所有的傷痛。
我回到家,在雨果的臂彎裡,心裡感到很沉悶。我對他說:“我回來了。”他非常高興。
昨夜###裡一個嬰兒不安的哭聲把我吵醒,然後我的頭就好像一部大功率的機器一樣轉個不停,這簡直讓我精疲力竭。早晨一個非常醜的女僕進來幫我開啟百葉窗。一個男人,有著一頭蓬鬆的紅髮,在清掃大廳的地毯。我打電話給雨果,央求他來看我,要比他以前答應我的還要提前來。他的信寫得很溫柔也很哀傷。但是在電話的那頭,他卻很理智。“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立刻趕來。”我說:“沒關係的,我週四回家好了,我再也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十五分鐘以後他又打來電話,這時他完完全全能夠明白我的痛苦,說他會在週五到這裡,不再等到週六早晨了。我對自己這突如其來而又很可怕的需要雨果的想法感到絕望。這會讓我有所行動的。我坐在床上,顫抖著。我想,我一定是病了。我的頭腦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
我非常努力地給雨果寫了一封冷靜而又明確的信,以此來安慰他。我也同樣努力地讓自己在來到瑞士後能鎮靜下來。雨果能夠理解。他給我寫道:“……我能瞭解你是生活在一種高度緊張狀態中。你已經經歷過很多種生活,其中有跟我一起分享的幾種——一生中相對比較富足的生活,你只是想在餘下的日子裡來經歷一下中間層次的生活。”
“你可知道,在你滿嘴文縐縐的時候,是顯得多麼自信而有力?而我就像一個沒有馬達的機器。你代表著最重要的一切——生氣勃勃,精力充沛,旋轉不停,蒸蒸日上,輕舞飛揚,翱翔飛行……”
瓊堅決反對亨利坦然的縱慾主義。她的想法實在是複雜難懂。另外,對瓊來說,亨利就代表了一種善良。她緊緊抓住這份善良。她擔心亨利被寵壞了。亨利的直覺是敏銳的——那不是令人作嘔的神的暗示,而是一個普通的人的感覺,就連他那刻意的書寫也不是採用妖魔化的方式,而是為了真實反映人性。不過瓊的人性是不健全的,她僅僅有兩大強烈的人類感情:對亨利的愛和她那極度無私的慷慨大方,其餘都是荒謬的、悖理的、無情的。
她保持著一種狂人般的敘述方式,亨利和我都對她的瘋狂感到害怕,她比那些可憐蟲、自私鬼和從容不迫的戀人更讓人長見識。我不會像亨利那樣痛斥她,我會愛她,縱容她,使她名垂千古。
亨利從第戎寄來一封絕望的信。可憐的亨利說到在西伯利亞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說在西伯利亞時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更有趣。我給他發去一封電報:“辭職吧,回到凡爾賽來吧。”我還給他寄了錢過去。我天天惦記著他。
我從不讓亨利碰我。我想盡量找出這其中真正的原因,結果我所能給出的理由是(用亨利自己的話來說):“我僅僅是不想被褻瀆。”
雨果說我寫給亨利的信是他看過的最###的東西。我在信中如此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