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食的時間為早晨七點到九點,兩個時辰的時間,在此兩個時辰到了,便就算是合格了。
兩個時辰,三百人零零散散地來到了旗下,所有人都是搖搖欲墜,一夜的趕路,已經讓他們的精神和體能都已經到了極限。
所有人都這麼扶著自己的腿站在,汗水把衣甲浸得濕透,彷彿一擰就能擠出水來。
就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每一個人到旗下,他們就會露出一陣傻笑。
他們都希望,一個人都不要少了。
這個早食過得久的異常,人一個一個的齊了,最後的幾個也衝進了旗下。
還少了一個人。
可能是跑了,也可能是到不了了。
所有人低著頭,沉默著。三百人皆是一個營裡吃住的弟兄。一個個都是從那狗娘養的訓練裡熬過來的人。
不過二百多里,怎麼就沒到呢!
怎麼會沒到的!
一個人從樹林中摔了出來,那是一個黑甲士卒。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最後一個人。
這中間不過數百米。
所有人都看著他。
看他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著向著營旗走來。
不過百米。
對於他來說卻是已經太遠了。
兩腿像是灌了鉛,再多抬一步都是要用盡全身力氣。
頭腦發昏,眼前的一片皆是搖搖晃晃地,他也明白就差一點。但是就這一點,他真的走不動了。
「嚴寬!你個瓜慫!你不是說你媳婦在家裡等你嗎!你不是你定是要回去見的嗎!」
「你待就是這般去見的!你想要她守寡不成!」
一個士兵站了起來,紅著眼睛罵道。
另一個人也大吼:「你還欠我四個環錢,你這混帳難不成不想還了不成?你不記得你買了什麼!我記得,軍中休期,你借了我錢買了塊牌子,你說要送與她的!」
「哈,哈···」
胸口就像是燒著著火一般,嚴寬的脖子上泛著青筋。
「啊!」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吼聲,向著旗下重來。
可是沒衝上幾步,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所有人沒在做聲,也說不出聲。
手撐著地面,他榨淨了每一絲力氣,終究是起不來了。
兩眼布著血絲,雙手無力地捏著一把泥土。
再無力氣。
看著面前的沙土。
「······」
眼淚從眼睛裡直接滴在地上。
該是鐵一般的漢子哭了出來。
他是真的起不來了···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一個聲音從頭上傳來,嚴寬抬起了頭,見顧楠正站在那裡。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抬了起來,扛在了肩上。
「莫不過就是十幾步路,也是走不動了?」
嚴寬呆呆地看著顧楠,臉上和手上還沾著泥土。
「當真丟人。」顧楠罵著,卻是抬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回了營旗。
嚴寬笑了,半合著眼睛,垂下了頭,嘶啞的喉嚨像是卡著石頭,擠出了一句話。
「謝將軍。」
三百個士卒站在日頭下,嚴寬被兩個人扶住,一起站在佇列裡。頭頂上的營旗獵獵作響,顧楠看著三百軍士。
「你們可知現在已經是幾時了?」
本來還面帶笑意的三百人,臉色一僵,早食應該是已經早就過去了。
若是按時間算,在這裡的小半人可能都不過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