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想說些話,先生便當自言自語便是。」
曹操只穿著一件裡衫,山坡上的風大,卻也沒讓他的酒意散去了些許。
人想醉著的時候,當是醒不過來的。
「先生。」曹操就著坡地躺了下來,兩手放在身上,半合著眼睛。
「操自認有幾分識人之能,可操卻始終看不明白先生到底是一如何的人。」
「先生如此年紀,看起來還不過桃李年歲,卻有經世之才,想莫不是先生一歲便已做學?」
說道此處,就連曹操自己都笑了一下,哪有什麼一歲做學,但是顧先生之才,同她的年紀實在是相差太多,便是一歲做學也難以達到才是。
「本以為先生不會武功,可又誰曾想到,先生一力便敗了呂布。又知先生是一個女子,可稱風華絕世。」
「操實在是想不明白,先生這般的世間奇人,為何會連一碗街頭素麵都吃的拮据。」
曹操勾著嘴角,想起了兩人第一次相見時候的模樣。
「又為何會找到操。」
顧楠沒有回答,而曹操也只是一個人繼續自言自語。
「那一日,先生犯險為操借兵一萬,操來謝先生,先生說,你借兵不是為了我的。」
「那是為了什麼?」
山坡上風聲地在耳邊輕輕吹拂著,曹操眯起了眼睛。
「操還記得,先生問過我,可曾想過讓天下太平。那先生借兵,為的,會不會是那天下萬民?」
「呵呵呵呵呵。」
他笑了起來,笑得釋然,一邊笑著一邊搖頭。
「人都是有私心的,操也是。」
「但先生讓操覺得,可能真有那願捨身宏願之人,如此心胸簡直非像是人。」
「先生。」
曹操喚了一聲,側過頭來看向顧楠,從下向上,能看見顧楠斗笠下的側臉,伴著那天中的月光。
眼中出神,一時覺得,恐怕廣寒之女,也不過便是如此了吧。
喃喃著問道:「先生難道,是那天中仙人不成?」
眼前的人,也當只有那仙人可比了。
「呵。」顧楠盤坐在原地一笑:「孟德,世上哪來的什麼仙人?」
曹操沒有說話,酒意熏熏地笑著回過頭看向天上。
「也罷,不再說先生了。」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散去,輕聲問道。
「在先生看來,漢室,可還有迴旋之機。」
顧楠將手中的無格放下,搖了搖頭:「如今沒有。」
「是嗎?」曹操的聲音裡帶著無奈和遺憾,安靜了下去。
諸侯的酒宴散去,曹操一人拿著一隻酒壺走了出來,搖了搖頭,酒宴上他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與諸侯笑談,沒有去聽那絲竹之聲。
諸侯軍初破了華雄,慶功飲酒,在破了呂布,慶功飲酒。卻始終屯兵汜水之前,不進一步。
說是來討伐董卓,但總覺得,但到目前為止,除了敗了董卓軍的兩個部將,諸侯軍除了飲酒作樂,似乎就再未做過別的事情。
幾乎一城未下,一關未奪。
天下之軍,可能也就只是這般模樣吧。
軍營間的道路上,寒風徹冷,曹操提著手中打得酒壺,腳步有一些搖晃,虛浮。看來,像是微醺。
拿起了酒壺準備再喝一口,仰起頭倒了倒,卻倒不出酒水來,笑了一下,臉孔微紅地將酒壺隨手一扔。
酒壺擲在地上,一旁傳來了一聲驚呼,營帳旁一個人連連鞠躬:「打攪了將軍,請將軍恕罪,請將軍恕罪。」
曹操帶著酒意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著輕紗的女子,在那裡惶恐地拜著。
這女子,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