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副大家閨秀的舉止。她穿著這樣的衣服想來就是為了不讓人看出來這一點的,這麼做豈不是全沒用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去叫人準備些早食來。」
顧楠說著,起身走向外面。
「顧先生。」
刁秀兒叫住了她。
顧楠的腳步停下,疑惑地回過頭。
「怎麼了?」
視線裡,女子向她走來。
女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顧楠的面前,深深地看著眼前的人。
慢慢地舉起手,搭在她頭頂上的斗笠的兩邊。
這就是她想做的最後一件事,她想記下來。無論是什麼樣子,這都是她會記住一輩子的面孔。
顧楠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沒有阻止。
坐在後面的玲綺看向她們的這一邊。
斗笠被雙手抬起,黑色的長髮散落下來。
刁秀兒看到了斗笠後面的臉,眼中微微失神,手裡拿著斗笠緩緩放下。
風吹過院子裡,將垂在顧楠臉側的頭髮吹得微晃。
這一眼,刁秀兒看了很久,直到看過每一個地方。
許久,才忍著濕潤的眼眶笑道。
「沒什麼,我只是想看一看看,先生的樣子而已。」
怪只怪自己,沒在最好的時候來遇見他。
紅著眼將斗笠交回顧楠的手中,不再敢抬頭看。
她知道,這一眼,她已經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因為刁秀兒額前散亂的頭髮,顧楠沒看清她的神色,笑著說道。
「這有什麼好看的。」
接過斗笠,重新帶回頭上:「那我先走了。」
看著白衣先生走開,女子呆呆地立在院子裡。等到在看不見的時候,像是放下的一笑,手藏到背後,拉著衣角,仰起頭來打量著澄澈的天空。
之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房簷下,玲綺抱著劍,注視著站在那的女子,想起了昨天晚上女子對她說的話。
若是我也能像你一樣,早些遇見他就好了。在這亂世裡,能找到一份讓自己心安的歸處。
她嘆了口氣。
若是想指望師傅明白她的心思,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想到這,她的臉上微紅,故作平靜地暗罵了一句。
這師傅,根本就是個榆木腦袋。
······
幾日後,廩丘城門外,一駕馬車停在路邊。
是也到了回青州的時候了,顧楠沒有什麼行禮,隨行的也只是一隊人馬而已。而馬車,說是顧楠坐的,但事實上還有一個人也在車上。
顧楠站在路邊,她在等著兵馬整頓完畢,好下令出行。
玲綺騎著馬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遠處的馬車,跳下馬來,對著顧楠拜下。
「師傅,綺兒有事想同你說。」
陽光穿過窗戶,照在房間裡的床頭,落在床上的人的臉上。床上的人還睡得很沉,眼角微紅,臉上卻帶著安然的笑意。
似乎是正在做著一個美夢,美得讓她不想醒來的夢。
但可能陽光刺眼,刁秀兒的眉頭動了動,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間簡單的營房,沒有羅帳垂簾,只有一面土黃色的牆,甚至還有一些漏風。可這一晚,她睡得格外的好。
明明是冬天,一覺起來卻不知道為什麼,依舊叫人覺得暖和。
低頭看去,發現一張被子蓋著她的身子。
身邊,昨日的那個女將軍正抱著劍,和衣而眠。
刁秀兒的手放在被子上,愣神了片刻,抿嘴笑了一下。
她坐起身,輕手輕腳地準備將被子蓋到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