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璋痛罵李治之時,黃權抱拳出列道。
“主公,此非追責論罪之時,曹軍輕下綿竹關,在其面前便唯有雒縣可阻敵一時,然我軍兵力、士氣皆處於劣勢,假設張任將軍成功取回白水關切斷曹軍退路與糧道,在我益州境內的十萬曹軍依然為我心腹之大患!”
劉璋聞言,看向黃權,思量了片刻才開口道。
“依公衡之間,吾該當如何?”
黃權道。
“為免曹軍做困獸之鬥,臣建議主公即日起行南巡,同時徙附近郡縣百姓暫離,若曹軍孤注一擲,我等便可待其銳氣喪盡之後再回軍擊之!”
劉璋聞言沉默了良久,開口問道。
“雒縣當真守不住嗎?”
從事王累出列抱拳道。
“主公,冷苞輕敵冒進又兼李嚴背主投敵,致使我十萬大軍在漢德城損失殆盡,如今失了綿竹關,雒縣雖堅但守城者不足兩萬之眾,曹軍入益州以來連戰連捷,正是士氣旺盛之時,且兵五倍與我,雒縣斷不可久守,主公還請早做打算吶!”
王累說完,滿堂文武齊聲抱拳道。
“主公,請早做打算……”*N
劉璋看著滿堂文武,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此事容我三思,都……下去吧……”
“主公!”
“主公!”
黃權與王累紛紛開口,看樣子是還想要再勸,但劉璋卻是大袖一揮,道。
“無需多言,下去吧……”
“這……喏……”
黃權與王累二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了,畢竟劉璋只說了要考慮一下,並未駁斥兩人的建議,如此,二人也不好多言……
然而沒人注意到的是,劉璋在轉身之時,眼底露出一抹陰霾……
他劉璋或許真的如外界評價一般有些闇弱,但他並不是傻子,適才堂上文武齊聚,但除卻黃權與王累之外,其餘人都只是附和罷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些人已經生出了異心,現在無非是坐觀成敗罷了,若是張任能夠扭轉戰局,這些人自然還是他劉璋的臣子,但若是……
劉璋無法想象自己的下場,甚至就連看似忠誠的黃權與王累,劉璋也不敢輕易去相信,畢竟若是自己聽從了二人的建議南巡,而這兩人又有了二心……
怕是自己前腳出了成都城,後腳就要被送去曹操的大營之中了吧……
還有堂上那些如今只會附和的官員們,就更不用提了,沒看那一群人自從綿竹關丟了的訊息傳回來之後便集體化身應聲蟲了麼,這表現,要說他們心裡沒點什麼想法,那就真當他劉璋這個主公是傻子了……
事實也的確如劉璋所想的一般,對比一下官渡之戰時的曹營以及赤壁戰前的江東,這些官員還有世家都是一般無二的,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換個主公也就是損失一些即得利益罷了,只要命還在家族還在,那些失去的東西遲早還會拿回來,無非就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畢竟在大漢王朝這麼多年了,世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當然,若是能夠保持現狀,也是沒人願意去接受一位新的統治者的,畢竟在劉焉父子二人的治下這麼多年了,得益於劉璋軟弱的政治態度,益州這地方,能夠被瓜分的利益已經都差不多了,貿然換上一位統治者,就代表著這些原本掌握在他們手中的利益會面臨重新分配。
首先就是朝廷,多了不說,這最少三成總是要交的吧?
接著就是被外放到益州的官員與其家族,人家作為朝廷委派到地方的一把手,也要讓出一份利益給人家吧?
不讓?可以啊!把家族的私兵拉出來跟曹軍的精銳練練,天下眼看著就要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