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那邊……”裴齊丘問。
“這倒不必擔心,不過周景玄作為替罪羊,這也是皇上想要的。”李亨突然一笑,說著拍了拍裴齊丘的肩。
裴齊丘只覺得這盤棋下得顫顫巍巍,試問自己,真的和四王爺是同道之人嗎?
還是說,只是一枚心甘情願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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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耳在裴齊丘的府邸已經第三日了,相當於被禁足的感覺。在她看來,李隆基的這招逼婚,真是難上加難的機率,卻被歪打正著地撞上了。
現在不能出門也就罷了,連帶口信的人都沒有。她憋著一肚子的疑問,也是悶悶不樂。
今日仍是雨天,看來老天也是覺得她就該呆在屋子裡別出去。她四處轉著,步入一間屋內,立刻被中央垂掛的書法吸引。
那筆鋒凌厲,毫無半點拖泥帶水的黏稠。走近了看,才發現是臨摹王羲之的草書。可這筆跡卻熟悉得很,她思索了半天,脫口自語道:“好像和上回在皓月家見到的那副字帖一樣的筆跡。”她見過一些好的仿作,卻沒有一個如此灑脫自如。
“這是何人所作呢?”悅耳不禁眯起眼,盯著看了半天。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王右丞的《初月帖》,裴大人的上乘臨摹。”
悅耳回過頭一看,突然感動到哭了。
“公主這是怎麼了!”韓幹不知自己說錯什麼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韓大人,韓大人你來了!”能見到除了裴齊丘之外的人真是太好了!
雖然這兩日都未見到裴齊丘,但是海棠卻總愛和她說起裴齊丘每晚都會來看一下自己。怎麼可能,別看玩笑了。。。。。。一定是海棠夢遊沒醒。
“微臣參見公主!”韓幹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等一下,您剛才說這幅字帖……”悅耳感覺好像忽略了什麼。
“是裴大人的作品。”韓幹笑答。
悅耳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種尖刻的筆法,怎麼可能是那種冷到冰點的人寫的?悅耳不禁懷疑是不是另外一個裴大人。
“你說的是哪個裴大人?”悅耳又問。
韓幹失笑,說:“這座府邸的主人啊。”
“這怎麼可能是他寫的!”悅耳不服氣地說。
“公主不知?裴大人的書法在長安一絕,尤其是臨摹的王右丞的筆跡。”韓幹笑答,眉頭上的皺紋顯得慈祥,“陛下也收藏了裴大人的書法呢,都說臨摹右丞草書,今朝唯有裴大人最佳,蘭臺中的許多匾額都是裴大人的字跡呢。”
悅耳聽得一愣一愣,她本以為裴齊丘這樣的人,真是挺適合他那個秘書監的職位,反正左右和書打打交道。
誰知道,還深藏不露!
悅耳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請韓幹到前屋一坐。
“大人今日怎會來?”悅耳不禁好奇。
“其實,也是裴大人的意思。”韓幹笑說。
“啊?”怎麼又提到他了。
“裴大人的意思,應該是讓微臣來和公主說說話。”韓幹說,“大人定是怕公主這幾日病著煩悶。”
“是啊!”悅耳無奈地長舒一口氣,“真是煩悶得緊!”
“公主,裴大人對您真是一片真心……”韓幹說。
悅耳不禁撇撇嘴,當作沒聽見。突然,她把頭轉開,換上極其可憐的眼神後,對韓幹問道:“周景玄,周畫師怎麼樣了!”
韓幹好像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回答說:“一切安好,您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