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他,頭枕在他的肩上,說:
“因為啊,我知道,即使告訴了他,他也不會心無牽掛地帶我走的。他的心太寬廣,我不想他的世界因為我而變得狹隘了。”
容遇沒有說話,只是很乾脆地把她摟到懷裡,她尋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枕著,然後說:
“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嗎?”
“為什麼?”
“因為我最討厭你呀,你知道我不是顧流芳,就不會再來煩著我了。”她迷迷糊糊地說。
容遇輕輕皺眉,低頭看著懷裡兩頰嫣紅呼吸平穩的流芳,白皙的手指拂過她的唇,語帶無奈地說:
“你討厭我,我何嘗不討厭你?可是,好像已經太遲了……”
現在,他還能脫身嗎?
他覺得這個問題連思考的價值都沒有,只是這一夜,他心裡不知為何有些煩躁,竟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宿醉的流芳強打著精神到馬槽牽馬離開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往懷裡一摸,頓時無端的心慌。
她那二千兩的銀票呢?!是不見了,還是被偷了?
她氣沖沖地跑去找容遇時,裴管事卻說他家少爺一宿未睡,剛剛才歇下了,任誰也不能打擾。
看著裴管事那忠誠堅毅的臉,流芳頭一回覺得無比的挫敗,於是只得在客廳裡等,一直等到日頭西沉,容遇才慢吞吞地起床盥洗。
等他走出來見流芳時,反而驚訝地問:
“你不是打定主意要離開了麼?”
“你……有沒有見到我的銀票?”她有些遲疑地問,畢竟那是放在自己懷裡的東西。容遇想了想,轉頭去吩咐裴管事讓人去找。這時已是華燈初上,可以吃晚飯的時間了,流芳侷促地坐在那裡等候,容遇打了個哈欠便吩咐用膳。
飯菜上來了,裴管事進來說,找遍了房間和庭院,都見不到有什麼銀票。流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對容遇說:
“不可能,明明昨天夜裡還在我懷裡的!”
容遇皺眉,似是想起了什麼,對她說:“可是疊得像一方帕子大小的?”
流芳喜道:“就是了,你見過?”
“昨夜你喝醉了,把吃的東西半數吐出,我要拿袖子給你擦嘴,你說不用,便自己往懷裡掏出像帕子一樣的東西來擦嘴,擦完後還扔在穢物裡……不知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銀票?”
流芳整個人被天雷雷到了一般,不是吧?她把自己的銀票拿來擦嘴,還扔了?!她昏了,一定是昏了頭了!容遇讓人去找,沒過多久,流芳終於見到自己的銀票了!
如果那還能算銀票的話!
分明就是一團粘在一起的紅紅黑黑的硬掉的紙漿,有股餿味,也不知道被蒼蠅叮了多久。
所以說,喝酒誤事,萬幸的是,她只是破財,而沒有失身。
可是現在的她,寧願失身也不願破財,她的腦袋頓時迷糊如一團漿糊,滿面愁容,欲哭無淚。偏偏容遇這時還問她:
“看清楚了,可是這個?”
流芳咬咬牙,說:
“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賠償我一半損失?因為,這酒,是你給我喝的!而且當時你應該制止我這樣……暴殄天物!”
容遇好笑地望著她,“如果要這樣算帳的話,那豈不是要算到你孃親頭上?都怪她生了你,不然你怎麼會喝了我的酒?醉了又把自己的銀票當手帕一樣用了呢?”他轉頭看了看裴管事,說:
“好生送小姐下山,天黑山路難行,若遇到猛獸,千萬不要纏鬥。”說罷,看也不看流芳,便自己吃起飯來,一旁的小婢還殷勤地為他佈菜。
流芳站起來,心底總是有股憤憤不平之氣。可是又能拿他怎麼樣呢?她隨著裴管事走了兩步,就要走出大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