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東坐了三個小時的冷板凳,終於等到兩名制服筆挺的警官來審問他,一高一矮,眼神裡充滿對陸振東的鄙視,更讓陸振東火冒三丈。
“姓名,性別,籍貫。”高個警察用嚴厲的語氣詢問道。
“陸振東,男,石花鄉鳳凰村。”
“前天凌晨兩點左右,你在哪裡?”高個警察追問道,凌厲的眼神直盯著陸振東兩眼不放,他想捕捉對方眼神中的閃爍,可惜失敗了。
“鳳凰村。”陸振東裝作漫不經心的答道。
“哪個時候你在幹嘛?”
“一群陌生人闖進了我的房間,持有散射的雙筒獵槍和開山刀,我在保衛自己,就這樣。”
高個警察猛一拍桌子,巨大的響聲迴盪在空曠的審訊室裡:“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凌晨兩點鐘還不睡覺?”
陸振東說:“我已經睡了,是入侵者把我驚醒了。”
高個警察冷笑道:“哼,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扯淡了嗎?既然你警覺性這麼高,為什麼早上抓捕你的時候沒把你驚醒?”
陸振東仰頭看天花板,不置可否。
“什麼態度!”一直在埋頭記錄的矮個警察拍案而起,厲聲喝道。
陸振東一言不發,只是把視線移向矮個警察,暴虐、兇殘、可怖,矮個警察被這種眼神盯得直冒冷汗,悻悻坐下,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高個警察暗暗心驚,他終於明白眼前這人不是一般的小流氓小混混,而是屬於江洋大盜一類的危險分子,不是他一個剛加入公安系統三個月時間的愣頭青能嚇唬住的。
“還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老實交代。”高個警察說道,口氣明顯平和了許多。
陸振東點點頭。
“案發現場一共有五具屍體,三個被槍打死,一個顱腦破裂而死,一個胸腔破損導致失血過多而死,都是你殺的?”高個警察抱著懷疑的態度問道。
“是。”陸振東回答的很乾脆。
“請問你一個人赤手空拳怎麼對付五個持有武器的人?”
“我學過武術和搏擊,對付五個人只是小菜一碟。”
“好,你說你當時在自衛,那麼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殺人?”
“當時的情況來不及考慮這麼多,難道我反抗的時候還要留意下手輕重嗎?”陸振東反駁道。
“我的問題完了,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在上面按個指印吧。”高個警察把審訊記錄推給陸振東,陸振東瀏覽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就畫了押。
兩名警察起身走了,陸振東又開始坐起難熬的冷板凳來,他被銬在專門用來禁錮犯人的鐵凳上,無法自由活動,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天花板,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豔陽高照的晌午了,前天送自己去醫院的老警員正站在面前,一臉和善的微笑。
“年輕人,不要擔心,例行公事罷了,你救的姑娘來頭挺大,她的家人不會讓你坐牢的。”老警員一邊說著,一邊把中午剛買的盒飯拆開,親自拿勺子喂陸振東。
陸振東微微動容,說:“叔,謝謝。”
老警員說:“我下個月才滿四十歲呢,叫叔是不是太顯老了?”
陸振東說:“江湖無輩,英雄無歲,叫什麼都一樣。”
“那就叫叔吧。”老警員嘿嘿一笑。
正談著,外頭傳來了同事的呼聲,老警員收起飯盒,對陸振東說:“年輕人,有事先走了,我去給他們打聲招呼,不會太難為你的。”
老警員轉身離去,陸振東突然叫住他:“叔,高姓大名?”
老警員微微頓足,留下一個偉岸的背影:“胡正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