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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頂少有的綠茵下,唐亦簫與洛依雲兩人相依而立。
“過兩天就要與點蒼派和傅千秋決戰了。”唐亦簫嘆道,“師妹,你怕麼?”
洛依雲仰起頭,對上他深沉的目光,然後微微抬起頭,輕輕撫平他微蹙的雙眉,“和你在一起,又有什麼好怕的?”
唐亦簫低下頭,溫柔地看著面前的人,“等再回師門去,咱們就成親吧,上次師傅他老人家不是已經答應了麼。”
洛依雲也垂下頭,目光帶著似水的柔情,緋紅了雙頰。
“答應我,好不好?”唐亦簫像個孩子一般天真地追問。
洛依雲靦腆笑著,卻不說話,被他追問得緊了,才輕輕點了點頭。
那一刻,欣喜若狂的唐亦簫將面前的人用在懷裡,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人生中總有那麼幾次當心愛的人站在自己身邊時,就以為只要有她,連世界都可以不要,卻總是等到時過境遷才發覺,江湖是那樣身不由己,又有誰能陪著誰來背對江湖,背對世界?
雪漫崑崙,在這崑崙雪嶺一角的營帳裡,是剛剛到達不久的點蒼派的人馬。茫茫雪山,他們悄悄在崑崙弟子覺察不到的角落裡紮下了營寨,籌備那一場大戰。
山一程,水一程,夜深千帳燈。
夜已深,而此刻並排而立的幾間營帳內,卻燈火點點,猶如一盞心燈,亮到天明。
傅千秋,此刻正坐在案旁,單手在桌案上撐住額角,早已有些倦意的他不由得閉上雙眼,腦海中除了帳外的風聲呼嘯之外,再無其他。
連日籌備征戰,真的是累了呢,他什麼都不再想,任由思緒一片朦朧。
燭火搖曳下,他似乎看到了那個女子,那個在記憶中久遠到他幾乎以為自己早已忘了的女子,此刻,卻彷彿就在案前,依舊一襲紅衫,眼中卻閃現著幾分難解的憂傷。
“紅……紅玉?”傅千秋幾乎感覺到自己站了起來,抬手伸向那面前的虛無。
紅玉似乎是後退了兩步,然後輕輕嘆了口氣。
傅千秋的手停在遠處,然後緩緩地垂下來,站起身,凝視她憂傷的面頰,然後,也微微蹙眉,問:“為什麼嘆氣?”
紅玉搖了搖頭,幽幽嘆出三個字:“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為什麼要道歉?!”傅千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終究還是沒法讓你回頭……”紅玉的笑聲空靈而飄渺。
“回頭?呵……”傅千秋冷笑,“為什麼要回頭?你忘了他們是怎麼對我的?你忘了你是怎麼死在降魔古境?你忘了我將復仇當做畢生的願望?”
紅玉不再說話,只是淒涼地搖搖頭。
“你心軟了?你不忍心看著他們去死?你以為用你的命就能換來天下太平?”傅千秋一手撐在案上,一步步走進她。
紅玉只是搖頭嘆息。
“你就在這裡看著,看著我怎麼把他們一個個送進降魔古境陪你,看著我怎麼把崑崙派夷為平地,看著我怎樣縱橫六界,你的血不會白流……”
“對不起……”紅玉的聲音仍是帶著無盡的淒涼,然後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營帳簾外。
“紅玉!”傅千秋的手真正抓向空中時,一下子驚醒過來,看了看四周,哪有什麼紅玉,自己也是仍坐在案前,保持著單手支撐額頭的姿勢。只不過,營帳的帳簾的確開了,此刻從帳外就近的人卻並不是紅玉,而是一個一身黑衣黑袍的男子,林天梟。
傅千秋看了他一眼,彷彿覺得還在夢境中沒有完全恢復。
“還不休息?”林天梟已走到他身邊。
傅千秋只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三日後的一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