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她簡直就要崩潰了,可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乾旱越來越嚴重,即使人們手中有糧食,可是沒有水一樣會死人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麥子快要成熟的時候,蘇二柱一咬牙:把麥子提前割了吧!
大地已經乾裂,麥子又等不到真正成熟了,種了小半年的糧食,哪怕留下一半也是好的。
井裡的水從一開始的可以留點澆地,到現在的僅夠飲用,只過了半個月而已,就是這樣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
全村都瀰漫著一股子恐慌,有好幾家已經搬走了。
“爹,娘,要不咱們也搬走吧,仲文去他姑姑家了,要不咱們也去吧。去了也不白住,等不旱了咱們再回來不就得了?”
說話的是小王氏,她是個愛乾淨的,實在是受不了身上的一股子餿味。
“搬什麼搬?你以為你大姐容易啊?她們家巴掌大點地方,去了睡地上啊!”王氏氣得跳腳。
“那咱們就在家裡頭等死啊?”這話也就只有小王氏敢說了。
這下家裡的人都不吱聲了,他們剛知道乾旱的訊息的時候,就決定把蘇仲文送到位於南北交界的都城燕京去了。
蘇家的大女兒蘇荷花嫁給了秀才吳有才,誰知道吳有才還挺有官運,一路升到了六品翰林。可是在燕京六品官算什麼?扔進官場裡連個水花都看不見。
他們一家人好幾口人住在一個小院子裡頭,擠的不成樣子。
要不是家裡實在困難,也不可能把蘇仲文送過去,就是這樣,李氏手中偷偷攢的那一百兩也沒了。
這樣的情況下,王氏怎麼可能讓自己一大家子去女兒家?大女兒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為了買糧,家裡的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再說了,就算搬走,那麼多的糧食也太乍眼了,也不安全。
蘇正禮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跟大家說了他知道的最新訊息:“還是再等一等,村裡已經開始要組織青壯去深山裡探一探了,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如果能夠找到水源,還是能夠撐一段的。”
“如果找不到呢?”李氏心裡也沒底。
“如果找不著,就考慮搬家吧!到時候看能不能多發動幾家,還可以一塊上路,也能安全一些。”
如果自己能跟著上山就好了,蘇滿滿看了看自己的小個頭,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誰會帶一個小孩子進山呢?
村子裡的動作很迅速,很快一隊青壯就帶著所有人的期望進山去了。
盼了一天又一天,五天很快過去了,進山的人還是沒有回來,小小的村子頓時呱噪起來。
最先坐不住的是已經守寡多年的湯氏,她很多年前死了丈夫,留下一個兒子與她相依為命。因為跟村裡的蘇大根學了幾手打獵的本事,她的兒子虎子也跟著一塊進了山。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卻,沒有絲毫的訊息,這下可是慌了神兒了!
“里正大哥,虎子他們到現在還沒信兒,別是出事了吧?我這心裡就沒踏實過,要是不行,咱村裡是不是使人去找一找啊?”
湯氏硬氣了一輩子,這次為了兒子也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求人。
蘇遠山摸了摸短鬚,安慰道:“你先別慌,我也正尋思這事兒呢!按理說怎麼也該有人回來報個信兒的,一點兒信兒都沒有,我瞅著也不大對頭。”
“就是就是,可不就不對頭嘛!”湯氏趕緊點頭,生怕點晚了,路蘇遠山就不派人去了一樣!
“行吧!我這就讓人進山去看一看,就讓。。。。。。”
話未說完,本村的蘇富貴就氣喘吁吁的來到了他們家:“回。。。。。。回。。。。。。回來了!”
“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