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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普通世間的價值與階級,入了畫中便全部撤銷了。畫家把自己的心移入於兒童的天真 的姿態中而描寫兒童,又同樣地把自己的心移入於乞丐的病苦的表情中而描寫乞丐。畫家的 心,必常與所描寫的物件相共鳴共感,共悲共喜,共泣共笑;倘不具備這種深廣的同情心, 而徒事手指的刻劃,決不能成為真的畫家。即使他能描畫,所描的至多僅抵一幅照相。

畫家須有這種深廣的同情心,故同時又非有豐富而充實的精神力不可。倘其偉大不足與 英雄相共鳴,便不能描寫英雄;倘其柔婉不足與少女相共鳴,便不能描寫少女。故大藝術家 必是大人格者。

藝術家的同情心,不但及於同類的人物而已,又普遍地及於一切生物、無生物;犬馬花 草,在美的世界中均是有靈魂而能泣能笑的活物了。詩人常常聽見子規的啼血,秋蟲的促 織,看見桃花的笑東風,蝴蝶的送春歸;用實用的頭腦看來,這些都是詩人的瘋話。其實我 們倘能身入美的世界中,而推廣其同情心,及於萬物,就能切實地感到這些情景了。畫家與 詩人是同樣的,不過畫家注重其形式姿態的方面而已。沒有體得龍馬的活力,不能畫龍馬; 沒有體得松柏的勁秀,不能畫松柏。中國古來的畫家都有這樣的明訓。西洋畫何獨不然?我 們畫家描一個花瓶,必其心移入於花瓶中,自己化作花瓶,體得花瓶的力,方能表現花瓶的 精神。我們的心要能與朝陽的光芒一同放射,方能描寫朝陽;能與海波的曲線一同跳舞,方 能描寫海波。這正是“物我一體”的境涯,萬物皆備於藝術家的心中。

為了要有這點深廣的同情心,故中國畫家作畫時先要焚香默坐,涵養精神,然後和墨伸 紙,從事表現。其實西洋畫家也需要這種修養,不過不曾明言這種形式而已。不但如此,普 通的人,對於事物的形色姿態,多少必有一點共鳴共感的天性。房屋的佈置裝飾,器具的形 狀色彩,所以要求其美觀者,就是為了要適應天性的緣故。眼前所見的都是美的形色,我們 的心就與之共感而覺得快適;反之,眼前所見的都是醜惡的形色,我們的心也就與之共感而 覺得不快。不過共感的程度有深淺高下不同而已。對於形色的世界全無共感的人,世間恐怕 沒有;有之,必是天資極陋的人,或理智的奴隸,那些真是所謂“無情”的人了。

在這裡我們不得不讚美兒童了。因為兒童大都是最富於同情的。且其同情不但及於人 類,又自然地及於貓犬、花草、鳥蝶、魚蟲、玩具等一切事物,他們認真地對貓犬說話,認 真地和花接吻,認真地和人像(dol#)玩耍,其心比藝術家的心真切而自然得多!他們 往往能注意大人們所不能注意的事,發現大人們所不能發見的點。所以兒童的本質是藝術 的。換言之,即人類本來是藝術的,本來是富於同情的。只因長大起來受了世智的壓迫,把 這點心靈阻礙或銷磨了。惟有聰明的人,能不屈不撓,外部即使飽受壓迫,而內部仍舊保藏 著這點可貴的心。這種人就是藝術家。

西洋藝術論者論藝術的心理,有“感情移入”之說。所謂感情移入,就是說我們對於美 的自然或藝術品,能把自己的感情移入於其中,沒入於其中,與之共鳴共感,這時候就經驗 到美的滋味。我們又可知這種自我沒入的行為,在兒童的生活中為最多。他們往往把興趣深 深地沒入在遊戲中,而忘卻自身的飢寒與疲勞。《聖經》中說:“你們不象小孩子,便不得 進入天國。”小孩子真是人生的黃金時代!我們的黃金時代雖然已經過去,但我們可以因了 藝術的修養而重新面見這幸福、仁愛而和平的世界。

1929年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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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三昧

有一次我看到吳昌碩寫的一方字。覺得單看各筆劃,並不好;單看各個字,各行字,也 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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