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地為槻彥生下了孩子,說明他們的基因能夠相配,但壽命的天差之別依然無法跨越。
槻彥是三十歲的年輕人類,薊是數百歲,壽數未知的不明物種。
縱使槻彥仍有很長的時間陪伴自己,薊還是感到些許害怕,因為在未來自己需要一個人度過沒有槻彥的時光是完全的未知數,甚至連混血的女兒都會比自己更早離世。
她在世上活過很長時間,看見許多生離死別,所以更清楚地感受到時間的殘酷。時間的流逝會帶走一個人,更會帶走一個人的痕跡,也許再過數百年她會忘卻槻彥,忘卻女兒紫苑,忘卻自己曾深愛過的人。
薊隱隱感到懼怕,卻不打算讓丈夫和女兒知道,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所擔憂的事。她試圖隱瞞,槻彥卻發現了她如常表現下的異狀,詢問出原因之後,將妻子抱在懷中輕聲溫柔地安慰。
“你並不需要害怕啊,薊,我和紫苑現在仍在這裡,不是嗎?”白髮青年笑容溫柔如水,“我不會說不在乎你可能會忘記我,因為我是愛你的。但我並不擔心你會忘記,薊,即使我不在了,紫苑不在了,將來也會有紫苑的孩子陪伴你。只要我們的血脈留存下去,你看著那些孩子,就不會遺忘我。”
槻彥是個平凡無奇的男人,但他卻有一種奇特的力量,能讓薊安心下來。
在得到槻彥的安慰後,薊不再懼怕,她開始專注於享受與家人在一起的時光,不願為了遙遠的未來惴惴不安而讓此時此刻變成遺憾。
薊不再關心超出家人範圍外的事情,然而恰恰就在不久後,一個男人前來拜訪,指名道姓要與薊談話。
很奇怪,“薊”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家人之外,就只有近期與她聯絡過的友人才知曉,而這個來拜訪的男人薊卻根本見都沒見過。
更奇怪的是,分明是未曾謀面的物件,薊卻不知為何對他產生了幾分眼熟的印象。
“你不記得我是正常的,我們確實曾見過。”
有著人類二十歲左右青年外貌的男人淡淡地對薊說道。
“我只是來提醒你過去所做的約定。”
在一場長談之後,薊帶著丈夫和女兒回到了誕生的星球,開始著手研究「陽炎」。
準確來說,這不是她第一次製造「陽炎」。在極端寂寞的那段時間裡,她曾經構想過不會與人分別、時間永恆的世界,但這個構思被當時一同旅行志同道合的朋友所嘲笑,薊惱羞成怒將這個構想丟到一邊去再也沒管過。
而據來訪男子的說法,她其實確實製造過一次陽炎。只不過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在這個世界誕生之前的另一個世界裡,而自己與他的約定,也是在舊世界中所定的。
薊對他的口頭說辭半信半疑,但男子的氣息卻騙不了人。他和她是相似的存在,與其說是生物,不如說是世界自身規則所演變出的存在,這樣的傢伙是沒有必要欺騙自己的。
薊回到故鄉,製造陽炎,就是為了履行與他的約定。
然而,陽炎製造到中途,由於槻彥的身體突然惡化,薊為了挽救他的生命,情急之下將他投入半成品的亞空間中。陽炎的構思概念是“時間靜止”,槻彥在亞空間中不會死去,但這不是什麼好結果,即便不會死去,他的痛苦卻並未減弱半分。
薊有著超常的力量但對醫學一竅不通,亞空間在半成品的情況下強行運作的結果就是出錯脫離了薊的管理。
手忙腳亂下,薊只來得及跟女兒打了聲招呼,就將丈夫鎖進陽炎深處使之沉睡減少痛苦,隨後自己也進入亞空間核心中沉睡,等待亞空間自己穩定到足以調控的地步。這個過程需要很長時間,等到了時候,薊自然就會醒來。
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具體多久薊不清楚,只是當眼前穿過一道光時,她看到